一曲完毕,赢得满堂喝彩。
“宝卿娘子的歌喉实在太妙了,听了这一次之后,恐怕再也听不进其他人的曲子了。”
“是也,是也。”
解文寒见带自己来的友人只会附和,脸色涨红,全是激动之色,心中只余无奈。
想了想,便开口为其描补:
“我这位兄长在外游历多年,最是喜好音乐,每到一处,第一件事便是寻访当地有名的乐者,不知听了多少乐声。”
“谁知,如今听了宝卿娘子的曲子,却还是这般失态。”
许玥私以为这两句十分有水平。
第一,给这位“兄长”解释了他激动的原因——太过于爱好音乐了。
古往今来,艺术家都很容易让世人包容。
第二,又隐隐将宝卿娘子捧的极高,游历多年见识过不知凡几的乐者,还是为宝卿娘子动容。
岂不是代表宝卿娘子为其中第一?
果然,众人就见宝卿娘子轻轻一笑,朝那位客人点了点头。
显然有了几分好感。
冯七却忽然转头,声音不大不小的问身边的许玥:
“这首小曲中,还有玉郎你的那两句诗词,宝卿娘子唱的如何,你最是该点评一二的,不然岂不是浪费了娘子一片心意。”
闻听此言,那边抱琵琶的真真,忽然玉指一点宝卿,笑吟吟的开了口:
“不止如此。”
“解元郎多年前的这两句诗词,这片地方不知有多少人补全过,可一直以来无人能压下其他人。”
“我们这位宝卿娘子却最是喜欢,日夜费功夫,捧着自己的词请人指教,终于补了一首出来,并谱成了曲子。”
宝卿娘子的脸红了一片,生气的跺脚让真真不要再说了!
“不,我偏偏就要说。”
真真将手中琵琶放在膝上,气人的吐了一点舌尖,身子向前探了一点好似说人秘密一样:
“她这一首曲子出来,被众人推为第一了,多少人点了名要听,这丫头却十次有八次不肯,让人纳闷。”
“今儿却不知为何,却肯了……”
在场的无论客人还是姑娘们,都将目光落到了许玥身上,等她说话。
连宝卿娘子也轻轻咬了唇,低垂的眸子半抬不抬。
不负众人所望,始终安静的听着如一尊玉像的许玥,朝宝卿娘子开了口:
“我年少才浅,诗不曾补全,便拿出来博了声名,这些年忙于功名之事,也没抽出空来补全这一首诗。”
“今日听了宝卿娘子的曲子,心中也可放下这一事了。”
此言一出,其他人不知,冯七心中可是佩服至极,望着旁边花魁娘子的神色,得意不已:
哈哈哈哈哈哈哈,还有谁!
能比得过我的好友……花点钱值了。
“若要我点评。”许玥停顿了一瞬,似是在思考。
随后她眉头一松,道: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宝卿娘子眼中异彩连连,贝齿在下唇留下了一点印子,容光焕发。
…………
此后。
许玥三五不时,便会去碧华楼一次,且每次只点花魁娘子。
相应的,宝卿娘子也从不会失约。
少年解元与色艺双绝的花魁娘子,杭州府的百姓对这一段交往,态度颇为宽容甚至于喜爱。
毕竟在世人眼中,才子和佳人,天生一对,比起什么为富不仁的富商、年纪不小的高官之类。
解元郎实在再好不过了。
对于这一件韵事,冯老爷子并没有过多插手,只在几日后,对许玥道:
“你可知,那一句此曲只应天上有之后,宝卿娘子的身价上涨了许多,一曲之价已经到了百两纹银。”
“而一夜之前,才五十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