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孟府回去。
走了好一段路,马车转过一个狭小的弯道,忽然,好似前方有什么东西阻拦,马车突兀的停了下来。
“许解元,前面有人等着。”
车夫手中紧紧握着马鞭,侧头,轻声提醒许玥。
只见前方正正堵着一辆四轮马车,形制虽低调,拉车的马高昂着头,神采飞扬,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好马。
京城之中,能豢养这样宝马的人不多。
这是冲着自己来的?
可她初来京城,一直在余府之中,少有出去,很是低调,绝不可能是她招惹了什么强人……电光火石之间,许玥已经心中有了七八分底了。
马车堵着,却没有人在外面。
居然是想自己先下去吗?
许玥愕然一笑,好生倨傲的态度,她也不着急,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到底是放了许久微凉,加上在孟府的茶珠玉在前,味道不算很好。
沾了沾唇也就罢了。
茶盏触碰桌面,发出轻微的声音。
眼见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许玥闭目养神,心中自有静气。到底还是有求于人的对面耐不住性子,也维持不住高人一等的态度了。
很快下来一个锦袍玉带的公子,形容举止无一不透出贵气,来人忍着气拱手朝许玥这边一礼,喊道:
“威远伯世子之子,石之安请许解元下来一叙。”
等了三息,车帘连动也未动一下,只传来一声碎玉击冰的疏冷声音:
“我与君素不相识,有何可叙?”
这毫不留情的拒绝落入石之安的耳中,令他心中一沉,然后便是对许玥不识抬举的愤恨。
本朝太祖对待打天下的一干子兄弟极好,开国爵位都是世袭罔替。
且规定,自子爵以上,都是超品。
威远伯府正是开国时传下来的老牌子勋爵,近年来虽朝中不得力,有些没落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且不说宫中还有一位老太妃在呢。
石之安凭着家世一向顺风顺水,又中了举人,被家族看重,外人赞许,历来心气很高。
如今却被一个小小的解元拒绝了,他差点忍不住甩袖就走了,还是想到对他极好的二叔,硬生生咽下了这口气。
心情却是极烦躁的。
于是几步上前,一边说话,一边准备掀开车帘:
“便是从前不相识,多说几句也就是朋友了,许解元要想入官场,拒人于千里之外可不好……”
马车夫一时拦不住。
让他把手伸进了车帘内,抓住了帘子一角要掀开时,车内服侍的观书脸上一急。
下一秒。
许玥两指捏住石之安的手腕,一用力……
渗人的惨叫声响彻天地,骨头好似生生裂开了似的,痛彻心扉,他从马车上滚了下来,满脸都是冷汗。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
“蠢货,快去给我请大夫,我的手,手是不是要断了。”
听到惨叫声,对面马车上跳下来两个小厮,焦急的把石之安扶了起来,石之安满心的惶恐,什么二叔都抛到了脑后。
这可是右手,若是断了,这次春闱不能参加还在其次。
他日后的前程也要没了!
这时,下人们望向他拼命捂着的手腕——
上面只有一点淡红,比少女的胭脂都要淡一些,且在迅速消散。
完全不像受了什么重击的样子,再过一会儿,恐怕连膏药都不用涂。
人体诸多穴道,只要找准了用力,既让人够疼,也不会留下什么证据。
许玥对此也有一点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