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玉年公主所说,先帝晚年病重,神智已经有些不清醒了,她作为女儿,自然常常陪伴在其身侧。
所以隐约察知了一件令人极其愤慨的事情,只是从前惶恐,不敢随便告发而已。
什么事呢?
玉年公主咬牙切齿,一连点了十几个勋贵的名字,大多是世袭罔替的人家,也不乏其余勋贵:
“南宁侯、永城侯、江夏侯、平西伯……这些逆贼,趁着父皇神智不清醒,巧言令色,哄骗了父皇。”
说是不在意,但平白被人放了鸽子,真切体验了一把人走茶凉,玉年公主这样的天之骄女,心里如何能没有气。
如今借着天子和许玥给的机会,对付勋贵,她高兴的不得了。
眼神越发坚定了起来:
“皇兄继位之时,国库银子本不该只有那么一点,是这些人胆大包天,骗了父皇的手令,将银子成车成车的运到了自己家中。”
天子一听,那叫一个肝胆俱裂。
他都没想到许玥所说,玉年有勋贵的一个把柄。
把柄居然是这个!
念及自己刚继位之时,不仅国库空的能够跑马,内库也是空荡荡的。
半夜爬起来读史书,读到汉初穷到天子都找不到四匹一样的马乘车,他那叫一个感同身受啊。
偏偏他不好去计较。
那时兵荒马乱,天子作为继嗣大宗的新帝,虽有将士在一旁支持,但朝野内外都冷眼看着他,为了平稳朝局也只能率先蛰伏下来。
银子不足都算是小事了。
你说银子太少了,那些臣子怎么看?
先帝的尸骨都还没凉呢,继位之君就开始指责先帝不开源节流了。
你听听,这好听不。
天子能怎么办,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险些裤子都当了。
一旁的许玥,看着陛下咬牙切齿的样子,心中一叹。
这可怪不了陛下不知。
关键是,先帝把他流放,天子也不晓得朝廷有多少钱。
等稳定了位置,将户部换上了李尚书这个自己人,账目什么的都做好了,加上勋贵们一齐掩护,没有掀出来是理所当然。
天子怒不可遏,许玥作为一个贴心的近臣,自然代为向玉年公主发问:
“公主所言之事牵扯的勋贵极多,事关重大,您金尊玉贵,可不要为一时之气……”
“不必多说,本宫没有一句虚言。”
玉年公主微昂起头,冷笑道:
“而且,他们当初干的好事儿还不止于此呢。”
听到这里,天子反而冷静了下来。
吩咐左右去将被点到的勋贵、朝中大臣都请过来,他要大动干戈了。
“陛下,是不是要知会一声宗室。”
许玥轻声提醒。
事关皇室,宗室也该有旁听见证的权利——旁观的人越多,才越显得正当。
“爱卿提醒的是。”天子点点头,眼神冷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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