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惇点头道:“为难你了。陈县令,你认不认罪?”
陈言惶恐地站了起来:“何大人,下官是冤枉的啊!”
对面熊进哈哈大笑:“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说自己冤枉?陈大人,做人可得有些良心!做过的事,却不敢担责,直令人不耻!”
陈言还没说话,那民女钟氏突然大声道:“等等!何大人,民女还有话要说。”
何惇示意其他人安静下来,才道:“钟氏,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钟氏恨恨地道:“那恶人不仅玷污了民女,还要民女诬告他人!”
这一句让熊进都愣了一下,在他安排中,并没有这么一出。
但他随即心里就是一喜。
这个女人比他想象中还要能干!
竟然想出被逼诬告这一招,更是把陈言吃得死死的!
何惇惊异地道:“诬告谁?”
钟氏一字一字地道:“青山县县令,陈言陈大人!”
刹那间,内堂里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连熊进和陈言都不例外。
半晌,何惇才吃惊地问道:“你确认没有说错,是诬告陈县令?”
钟氏用力点头:“确实如此!”
何惇惊愕道:“那是谁让你诬告他?”
钟氏一抬手,指向熊进:“就是这个恶贼!”
熊进直到这刻,才终于有了反应,脸色大变地惊叫道:“钟氏,你莫要胡说八道,此事与本县何干!本县替你申冤,你为何反咬一口!”
钟氏咬牙切齿地道:“熊进,你当初玷污了我,以为事后给了几两银子,便可让我甘心从你?这一日,我已经等太久了!当着府尹大人和府丞大人的面,我定要将你的丑恶面孔揭破!”
熊进惊怒交加,便要说话。
“熊大人不必着急,且让此女说完。”
赵长河摆摆手,朝熊使个眼色。
熊进一下反应过来,立刻闭上了嘴。
钟氏话已出了口,这里这么多人,若是不让她说完,更显得他心虚。
但有赵长河在此坐镇,无论她说出什么来都没用。刚才这个眼色,府尹大人分明是想告诉他,不必担心。
这女人竟然敢背叛他,回头有她好果子吃!
“方才民女所说,件件属实。”
“只不过那恶人不是陈大人,而是这恶贼熊进!”
“几日前,熊进找上民女,要我替他做证,诬告陈大人。”
“民女畏他权势,不敢拒绝,只得答应。”
“如今在几位大人面前,民女才终于敢说出真相,求众位大人替民女做主申冤!”
钟氏哭着说道。
何惇再追问了几个细节,那脸色是越来越难看。
问完后,他转头看猎户田闰:“田闰,你如何说?”
猎户重重地把头磕在地上:“何大人!实不相瞒,今日当着众位大人的面,冒死说出真相,是小人与钟氏事先商量好的。当日,小人目睹的恶行正是熊进那狗贼所为!”
熊进万万想不到,连他也临阵反水,忍不住霍然起身,叫道:“你胡说八道!本官哪有!”
猎户高叫道:“小人敢以祖宗起誓,绝未说谎!这恶贼为让小人诬告陈大人,给了小人一些银子,全部在小人身上!”
“胡闹!简直胡闹!”何惇怫然道,“熊县令,此事到底怎么回事?”
“何大人,下官真不知道这两人为何突然血口喷人,绝无此事,下官是冤枉的啊!”熊进慌忙跪在地上,矢口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