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忙道:“大将军莫要担心,大楚用出这种手段,便已证明他们尚未有明目张胆大军进袭的意思,只要大梁假装不知道是大楚所为,不主动搦战,一切自当无碍。”
换了是别人所言,梁定不会放在心上。
可说话的是陈言,那分量自然不同!
他呼吸粗重起来,胸膛剧烈起伏,好半晌,才算勉强把震惊压下去。
“大楚与我大梁向来友好,我实不知他们竟会……”梁定沉声道,“大人既说是大楚,可有什么实证?”
“大将军请勿误会,本官并不是说一定是他们。”陈言从容不迫地道,“只是从种种迹象推断他们有很大可能。本官一向的原则便是,防强不防弱,既然大楚有这可能,那至少心中要对他们警惕几分。因为若他们真有歹心,有朝一日真的大举进袭,如无准备,必然危矣!”
梁定面色阴沉,没有说话。
但这道理他自然也懂,要知道大楚与大梁一向关系不差,大梁对大楚设若大楚真的想要对大梁不利,而大梁又毫无防备,后果不堪设想!
只是,大楚真的会无缘无故直接派出杀手来刺杀他吗?
陈言见他神情变化,知道他心中仍是将信将疑,遂道:“大将军觉得,我大周与大楚可有什么仇怨?”
梁定摇摇头:“大周与大楚距离甚远,据梁某所知,既无远恨,也无新仇。”
陈言淡淡地道:“但大楚却派出人手,搅动我大周乱局,险些害我大周亡国!”
梁定再震道:“这话从何说起?”
陈言缓缓说道:“我大周五年前开始的燕王之乱,乃是大楚派人所为,此事已被本官查清。”
梁定震惊道:“这……”
陈言不给他多想的时间,缓缓再道:“我大周益王数月前被人所陷害,手下兵将险些叛乱,甚至兵围洛都,同样是大楚派人所为,此事,本官也已查清。”
梁定发觉自己一向自傲的定力今日竟荡然无存,陈言所说之事,一桩桩他全都知道,但却不知道那是大楚所为!
陈言盯着他,重重地再道:“而不久之前,宁王意欲叛乱,本官也已确认,此事乃是大楚派出之人所为!”
梁定微微张着口,脸上眼中那无法压抑的震荡神情将他此刻的情绪完全展示出来。
陈言没给他消化的时间,又一次道:“甚至,不久之前,我大周襄王突然兵袭本官的封邑青山县,虽然尚未确证,但本官已怀疑此事同样有大楚在背后搅局!”
襄王与他虽然暂时化干戈为玉帛,同心对外,但当初前者如何知道青山县情况、又为何认为他陈言意图不轨而发兵偷袭,这件事陈言仍未查清。
襄王只说是有人告诉他,但没有说是谁。当时陈言仍不知道大楚这幕后真正的阴谋者,故而没有多想,但近来回想起来,却很难不想到大楚身上去。
“这……这怎么可能……”梁定眉头深锁,双拳死死握紧,“就算是大周出了事,大楚也得不到好处,他们为何会……”
陈言晓得光这几句话,很难让梁定完全相信自己的推断,遂从头开始,将姬楚等人的阴谋诡计一一说将出来,一直说到自己派人南下入大夏追踪李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