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雇佣兵接活儿,他居然把家眷带来,可见有多么在乎他那个老婆。
那廓心神已乱,猛地一咬牙,道:“陈大人,明人不说暗话,这趟我落在您手中,自认栽了!若您肯给我一个机会,那某必有重报!”
陈言大喜道:“这才是聪明人该说的话嘛!来,彪子,给老那松了手上的链子,咱们边吃边说!”
那廓见他如此直接,不禁大喜。
有希望!
当下张大彪立刻除去了他双手的束缚,将桌子直接搬到他跟前,拿来凳子给他坐下,再添上碗筷,与他三人围坐桌旁。
那廓虽然双脚仍被束缚,但已可自由活动双手,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便要夹菜。
“哎!你也忒急了,本官的诚意已给出,但你的诚意可还没给啊。”陈言一伸筷子拦住了他。
那廓只得暂时停住,抬头看看他。
“陈大人想问的问题,不外是指使那某的是谁,对吗?此人姓姬,单名一个夏字,数月之前找上我……”
那廓细细地说了起来,陈言也不再拦着他,把筷子收了回来。那廓一边说一边吃,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一一道出。
三人围着桌子,老朋友般一起吃喝,不知情的人见到,哪想得到三人立场身份差异如此之大?
听到关键处时,陈言还亲自为那廓斟酒,像个热情好客的主人一般。
吃喝过半,酒到微醺时,那廓才将一切说完。
整个过程和陈言从班凉那里听来的大差不差,除了多了一些班凉也不知道的细节外,主线基本一致。
那叫姬夏之人可说是一切的总指挥,先给了他们一批上好的兵器、机关和暗器,让他们训练了一段时间,才带他们到了洛城。
照那廓所说,原本姬夏告诉他的是,视情况而定。若宁王成事,则不必动手,大伙儿直接撤。反之,则是现在的结果。
只可惜,三次行刺,全部失败。
不过陈言也清楚,那廓并不是蠢货,说了这么多,其实对如何抓住姬夏没半点用处。
后者的年纪、长相、体型等一概不提,至于身份、来历、落脚处等关键信息更是毫不涉及,很显然是要拿这些当筹码与他谈判。
他也不急着追问这些,问道:“姬夏可认识姬楚此人?”
那廓愕然道:“姬楚是谁?”
陈言只听这一句,就晓得问他也白问。
姬夏和姬楚同为姬姓,而且干的都是搅乱局势的大事,要说是巧合,这巧合也未免巧得太离谱了点。
但若二姬是同伴,那姬楚为何不直接向他汇报或者商议情况,反而要派人南下去大夏,再借道去大楚?
看来只好抓着了姬夏再问。
说话间,放在桌边的十来个盛装生菜生肉的盘子全清了个空。
那廓正吃到兴头上,不由看了陈言一眼,有些犹豫。
这家伙不会拿这个卡他吧?
哪知道陈言大手一挥:“菜不够我再叫人加便是,稍等。来人!”叫进来两个军士,吩咐下去,让二人去取菜、肉。
那廓不禁愕然。
这家伙怎么越发爽快起来,一开始那抠搜样儿咋全没了?
不过对方肯大方,他自然乐得享受,不多时满满十几盘新鲜蔬菜肉片上了桌,继续大快朵颐。
陈言不再向他询问任何关于姬夏的事,只管吃喝,间中说些闲谈趣事,又不时问些那廓的经历和往事,气氛越来越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