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今日之内便有结果。”唐韵说道,“但此人与透露太后去了玄娲观之事的人未必是同一人。等有了结果,朕会派人知会于你。唉,天下乱事已定,但宫内宫外仍是暗潮涌动,不知何时才能安稳下来。”
“如今的暗潮,不过是先帝在时便积下的余波。有如患病,病积已久,要尽数拔除只能一步一步来,皇上不必着急。”昙贞仙姑温声说道,“如今有陈大人这样的帮手在,要让大周彻底安稳下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仙姑与陈言不过见了两面而已,便如此看重他?”唐韵讶道。
“正如昨夜贫道所言,陈大人乃是奇人。身居俗世之内,却可浻视世外之理。这样的人物,用非常人也。”昙贞仙姑道。
“这一点朕也能看出来,但他一身的毛病,怕就怕万一在那些事上出了岔子。”唐韵有些无奈地道。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更何况,如昨夜贫道所说,陈大人心中自有大局,昨夜贫道的试探结果便是明证。”昙贞仙姑想起昨夜的事,微露一点笑容,“他表面的贪财好色之下,对轻重缓急的掌握超乎常人,不会有事的。或许,还在皇上之上。”
“仙姑对他的评价,真是大出朕的意料。朕原本还以为,你会厌恶他这样的人。”唐韵忍不住道。
昨晚昙贞仙姑护送太后回宫后,没有回玄娲观,留在宫内与唐韵深谈了一番,将自己对陈言的判断一一说了出来。
“皇上莫说笑了,若您真认为贫道是那种肤浅之人,又岂会让贫道来探他?”昙贞仙姑平静地道。
唐韵轻轻地叹了口气。
昙贞仙姑温声道:“纵然是逆贼乱政之时,也很少见到皇上如此烦恼,到现在您仍不愿意与我一说心中烦闷么?您明明十分信任陈言,却仍要让贫道再试探他,想来便是为这桩不能言说的烦心事吧。”
唐韵点点头,道:“此事确实很难说得出口,不过天底下朕可与其谈论的人,恐怕也只有师父了。”
她忽然改口唤回旧时的称呼,昙贞仙姑也不禁神情有了些变化,她柔声道:“究竟是什么事让皇上这般烦恼呢?”
唐韵又叹了口气,说道:“太后想要让朕立后。”
昙贞仙姑道:“此乃国之重事,太后的想法也没错。皇上留下子嗣,大周帝统方可延续。设若万一有一朝皇上驾崩,大周也不必担心国祚断绝。”
唐韵苦恼地道:“但此事哪有那么简单?立后,立的是男子,后宫之中全是女子,让一男子入宫,要他如何与后宫之人相处?这也罢了,朕更没办法接受的是,是,是……”
说到这里脸蛋浮起浓浓红晕,有点说不下去。
昙贞仙姑凝视着她,忽地接了下去:“皇上心比天高,没法接受自己已经成了一国之帝,却仍要为了子嗣之事而让男子肆意玩弄自己的身子,是么?”
唐韵窘道:“朕这点心思,逃不出师父的法眼。”
昙贞仙姑哑然一笑,说道:“但只这一件事,怕是还不足以让皇上那般烦恼吧?”
唐韵有些吞吞吐吐地道:“太后多番催促,朕为堵她的口,所以想了个主意。唉,也是应势而为。只是,这主意是否合适,朕也不知道。”
昙贞仙姑问道:“什么主意?”
唐韵尴尬地道:“朕答应了陈言,若他能解了朝中结党之祸,便与他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