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小区里,严兰珍先带着秦立绕着整个小区走了一圈。
小区不大,严兰珍很快就按着爷爷给她的车牌号,找到了一辆白色的私家车。
这个小区没有地下停车场,小区里有私家车的人家也不多,车都直接停在楼下。
这辆白色私家车停在9栋前,9栋往里还有10栋,严兰珍猜测,余有良要么住9栋,要么住10栋。
她只要守在9栋的路口,就一定能守到余有良。
她没亲眼见过余有良,但爷爷给她形容过余有良的外貌特征。
一个小区里能有多少人,严兰珍不信揪不住这货。
严兰珍在9栋前面路口的花坛前拿出两个塑料袋铺好,捋了捋裙子,优雅坐下。
秦立不想坐,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严兰珍也不管他,只要他不离开自己视线范围就行。
有人进进出出,没多少人去留心严兰珍。
现在是9月,陵城仍处于夏天,又湿又热,接近30度的高温,白天的室外宛如人间炼狱。
秦立很快热出了汗。
严兰珍从拎包里拿出装满凉白开的水壶、洗得干干净净的小手帕和一把小扇子,叫秦立过来,先喂他喝水,再给他擦汗、扇扇子。
秦立的小脸热得通红,但他看着严兰珍已然汗湿的领口和后背,把小手帕递给严兰珍,“妈妈,你也擦汗。”
严兰珍汗腺很发达,十分怕热。
可她也非常耐得住热。为了省电费,别说不到30度,即便超过30度的日子里,她也可以忍着不开风扇和空调。
严兰珍笑着接过手帕,往额头和脖颈上擦了擦,手帕立刻湿得能原地挤出水来。
从早上到中午,9栋和10栋已然进出了不少人,但没一个长得像余有良。
没有尽头的等待,很漫长,很难熬。
要是上一世的秦立,这会儿早就哭闹了。
这一世,秦立从头到尾没有一句怨言,默默地陪严兰珍等着。
有时,秦立会逗严兰珍说话,“妈妈,你看,那朵云长得像一匹马。”
严兰珍心里很烦躁,但压着不想对儿子发作,强颜欢笑地应和几句。
她有点后悔了,也许不该带秦立出来的。
小孩子哪受得了这种罪啊。
尽管严兰珍未雨绸缪地带了零食,母子俩都吃了一些,但等到1点时,严兰珍还是决定先带秦立回家吃饭,下午自己再过来。
她一个人,熬上一天不吃不喝都可以。
比这更苦的苦她也吃过,不算什么。
严兰珍拉起秦立就要往小区门外走,就在这时,9栋的单元铁门被推开。
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严兰珍下意识地打量这个人——她已经养成习惯了,9栋10栋出来的每个人她都要确认一遍。
40出头的男人,身高一米七左右,偏瘦,喜欢抹很多发胶,右边嘴角有一颗很大的黑痣。
严兰珍盯着这个男人,开口叫道:“余有良。”
“嗯?”余有良想也没想,抬头看过来的同时应了一声。
等到了!
严兰珍赶紧迈着大步走过去,开门见山,“余有良是吧?我是秦志国的前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