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慧看完原身的那一生,不禁暗叹,这女子也太傻了些,辛苦劳作多年,却落得这般悲惨的境地。
林慧站起身,伸了伸懒腰,觉得浑身的骨头像是生了锈,浑身僵硬,尤其是颈椎的部位。
原身常年累月的低头做绣活,早就得了严重的颈椎病,不止脖子会发僵发硬,而且会时不时的眼前发黑,感到头晕。
除此以外,原身的视力也早就因过度用眼而退化,光线稍一暗,就看不清花样子了。
此时,已经是半下午,太阳已经落山,即便是坐在窗口光线最好的地方,原身也是看不清了,坐了大半天,因为太过疲累,就趴在桌上小憩一会。
再一醒来的,便是林慧了。
林慧刚伸完懒腰,便见原身的婆婆王刘氏走了进来,见林慧没有在做活,绣绷上的花样才完成了一半,她不禁皱了皱眉:“慧娘,你怎么不绣啦?”
林慧学做原身的样子,低声道:“婆婆,实在是眼睛不行了,天一暗就看不清东西,看花样子都能看出重影了,万一绣错了,就白白浪费布料和绣线了。”
王刘氏看着林慧如往日一般恭敬的神色,还有她那深陷的眼窝和因为长期低头而微驼的背部,想到这个儿媳妇确实不是个会偷懒的,应该是真的看不清了。
于是,王刘氏便大度的说道:“那你就去厨房准备晚饭吧,待会子铭便该从学堂回来了。”
“是,婆婆。”林慧应了声便循着原身的记忆去了厨房。
王家一共有三间正房,四间偏房,都是土坯屋子,这还是王修远的爹在世的时候盖的,已经盖了快二十年了。
林慧方才所在的屋子是三间正房中的东间,也是她和王修远的卧房,不过那是从前,现在这间屋子是她带着女儿窈娘在住。
因为婆婆怕孩子吵闹扰了修远读书,自窈娘出生,便让修远搬去了位于西厢的书房去住。
林慧到了厨房,找出粮食所在,开始准备做晚饭。
晚饭准备的差不多的时候,就听到卧室里传来孩子的哭声,林慧忙擦了手过去看。
原来是窈娘醒来不见大人在身边,屋子里又暗了下来,她不小心尿到床上了。
窈娘见娘亲过来,便不哭了,林慧给她换了被尿湿的衣服和被褥,现在天色晚了,不好拿去洗,只能先晾着,等明天再洗。
这时,院里传来了半大少年中气十足的喊声:“祖母,我回来了!”这正是原身的儿子王子铭。
王刘氏从正房里走了出来,欢喜的说道:“哎哟,祖母的乖孙回来啦,祖母给你做了你喜欢吃的炊饼,赶紧先洗手尝尝!”
子铭见了祖母,先是恭敬的施了一礼,然后四处看了一下,问道:“父亲还没回来吗?”
“你父亲去参加文会去了,晚上不回来吃了,他现在可是秀才公了,到处有的是人请他去赴会!”王刘氏面上带着笑意,自豪的说道。
“嗯,父亲最厉害,我以后也要像父亲一样努力读书,考秀才,考举人,当上进士,将来好给祖母请封诰命!”小少年挺直了胸脯,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王刘氏摸着乖孙子的头发,笑的合不拢嘴。
见林慧牵着窈娘立在一旁,王刘氏不禁吩咐道:“慧娘,没见子铭回来了吗,还不赶紧把饭端上来!”
王子铭瞥了一眼母亲和妹妹,没有作声。
林慧在心里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孩子,应了一声,去厨房端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