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姝只得动。
披了狐狸毛披风,她还是觉得很冷很冷,毕竟外面与里面的温差太大了。
她站在门口,环抱着双手,还故意抖了抖。
褚邑下轿辇,便看到她小身子在那里抖来抖去,小脸冷得苍白的模样,他的眉头一凝,“谁让你出来的?”
仅一秒。
江云姝立即变了脸,娇滴滴,满目迫切的看着褚邑,“臣妾想早些看到皇上……”
褚邑温热的双手捂在她冰冷的脸颊上,然后拉开披风把娇小的她揽进了怀里,“朕听说今日有初雪,所以特意过来陪你。”
江云姝听着,略意外,“初雪有什么意义吗?”
“若是同沐初雪,便可共白头。”
江云姝听着,心尖儿微微一颤,共白头?一个帝王与你说,想和你共白头。
饶是江云姝清醒得很,她也有一丝的动容,“皇上,臣妾何德何能与您共白头,那是帝后……”
褚邑在她腰间的手蓦地一用力,“朕想和谁共白头,就和谁,不管她的身份,只管她是谁!”
是啊。
他是暴君,不按常理出牌。
他说的规矩,就是规矩。
大家都得同意,谁不同意就嘎谁。
朝堂上,他便是如此。
故意培养了数把锋利的刀,看谁不顺眼,就嘎谁。
偏偏他就是天生的帝王材料,他所做下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对的。
他登基不过数年。
百姓安居乐业。
收复边境失地。
他把张家的价值榨得干干净净,然后除之。
这便是薄情的帝王。
他此时喜欢你,馋你的身子,便对你说想和你共白头。
哪日他厌了你,就砍了你的头。
想着。
江云姝那一丁点动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进了内殿。
江云姝的手还没暖。
褚邑便握在手里呵了热气,见还是不暖,他居然拉着她的手往他的衣襟里去。
江云姝看着他这迷惑的操作,“皇上……不凉吗?”
凉?
褚邑忽而便想到在敌国为质子的那一年。
“你可知废后母国?”
“嗯?西逸国?”
“地处大西北,严寒之日,雪积得比人还高,那一年朕不过七岁,到她国为质子的第一年。
朕跪在那院中,那雪一点点的将朕淹没,一直到只露一双眼睛。那雪冷得冻入骨髓……”
江云姝听着,不禁唏嘘,眼眶微红的看着褚邑,“皇上……您竟曾受了那样的苦,先皇为何如此狠心,让年仅几岁的您去做质子?”
“因为朕母妃去得早,母妃无母族可靠,朕在宫中像是无根的浮萍,便成为了父皇的棋子。”
褚邑说着,脸上没有一丝的悲伤,仿佛说着无关紧要的事情。
而江云姝一个听的人,却听得泪水盈盈。
褚邑却是笑,轻抚了抚她眼角的泪水,“朕……不痛……也是因为那样的事情,朕才有今天……”
经历了世间最痛苦的人。
又岂会有心?
难怪他会如此狠心,连自己的孩子都一同算计。
想到孩子……
她又开始后悔备孕。
万一以后他也用得上他们孩儿的地步,她的孩子是不是也将成为他手里的棋子?
想到这里。
褚邑忽而抱住了她,像个受伤的孩子般在她的耳际低语,“姝儿,朕痛恨父皇……朕也暗暗地发誓,绝对不会如此待自己的孩儿。”
绝对不会?
那德妃娘娘的孩子……为何会成为他报复的工具?
江云姝羽睫微垂,敛下眼中的神色,“皇上……臣妾也相信您会成为一个好父亲。”
褚邑圈着她的手,不禁微用力。
她整个被他狠狠地圈进了胸膛里,像是铜墙铁臂般将她禁锢了起来。
他吻她。
狠狠地吻她。
辗转在她的耳际,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