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贵妃垂首,淡笑,“妹妹有所不知,那珐琅剔丝摆件乃是先皇心爱之物。本宫就是瞧她是你宫里的人,若是换了其他宫人,怕是已杖毙。”
江云姝闻声,面上浮起一抹清冷,“贵妃娘娘,您这般是将皇上放何地?”
淑贵妃闻声,脸上的笑意渐去,“此话是何意?”
江云姝轻扯了扯嘴角,“姐姐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先皇之物,皆已入皇陵,这宫中哪来的先皇之物?
您为打压宫中,如何编造谎言,是将皇上放在何地?是想用先皇来压皇上?还是压本宫?”
她的声音说到后面,越说越冷。
淑贵妃猛地起身,“华妃!你在胡说什么?先皇乃是皇上父皇,宫中偶有两件旧物,以皇上思念。
怎会是先皇压皇上……你这是妄自揣度圣意!”
江云姝拿起茶杯,浅啜杯中的茶水,润了润喉继续道:“先皇待皇上无情无义,皇上思念什么?
思念他为父时的狠戾无情吗?”
淑贵妃未曾想到江云姝竟如此大胆!敢如此的编排先皇。
她气得花容失色,“江云姝!大胆!本宫管理后宫,便有权执行宫规!”
江云姝低笑出声,“贵妃娘娘是忘了如今是元丰五年,皇上登基的第五年。”
淑贵妃身子微颤。
旧事她知晓一二。
父皇摒弃了皇上,皇上对先皇恨之入骨。
这帝位也是他从太子手里抢来的。
他登基之后,便将所有的先皇之物入了皇陵。
她是知晓这事儿的,江云姝今儿个问起来,她不过笃定她小门小户出生,不知晓这些细节,便想拿先皇压她一头。
哪知她竟扯到皇上的头上去。
她不禁慌乱。
淑贵妃哑口无言,思索良久才道:“华妃,就算此物不是先皇之物,那你的宫女摔坏宫中物件,本宫不该罚她?”
“不该!那是先皇旧物,蓝衣知皇上瞧着定是心生不悦,所以提前处置了,以免让皇上忆起悲痛的往事。
不仅不该罚,还该赏。”
江云姝坐在那里蚊丝未动,面色平静的说着。
淑贵妃却已经气得手抓紧了座椅扶手,长长的指甲甚至划花了扶手表面,“一派胡言!”
“贵妃娘娘觉得嫔妾一派胡言,那便去寻了太妃娘娘,看看嫔妾到底是不是一派胡言!”
江云姝看着淑贵妃自乱阵脚的样子,非常的开心。
你加诸在本宫宫人身上的,本宫通通都要加诸回来!
吴丹!
本来本宫无意与你争个一二,你非要动本宫的人,那休怪本宫无情!
淑贵妃瞬间淹气,“本宫刚刚那是一时糊涂, 记错那摆件并非先皇之物!华妃!你莫要再纠结这事儿!
到太妃那里去,你觉得你有事儿?就说你无视皇家规矩这一点,你就无理!”
“本宫怎么就无视皇家规矩?请娘娘指点一二。”
“那火狐披风!正红乃正宫所配,你一个小小的华妃,焉有穿戴资格?”本来淑贵妃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江云姝都发难到她的跟前了,她怎么可能还忍让!
江云姝轻抚了抚那火狐的皮毛,轻笑出声,“娘娘!您莫不是糊涂了,此物乃皇上所赏。
皇上让嫔妾穿,那就得穿。您说这些话,是想说皇上公然触犯宫规吗?”
淑贵妃霍然起身,“华妃!放肆!”
江云姝看着花容失色,气急败坏的淑贵妃,又说到原来的事情上,“娘娘,您何必动怒。
既然你刚刚已经口误了,这事儿便只能口误下去。让人去安宁宫传话吧,赏了嫔妾的蓝衣。”
“你休想!”
淑贵妃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双目赤红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