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老者站在崖边,思忖良久。
片刻后,他身后出来一位黑衣人,对他一行礼道:“先生这可如何是好?”
老者道:“我在山洞打他一掌,他心脉已碎,这悬崖又何止千丈,应该是活不成了!明天你们下山去找尸体吧!”说完扭头消失在黑夜中。
身后那黑衣人恭恭敬敬点头称是。
次日黄昏,天麓山凌波台。
一身紫衣,华汐玥站在西山崖边,满眼含泪。
她在家时听说楚国元帅遇袭,就很担心楚清欢,专门找了人去探听消息,哪知道传来的消息是兄弟三人,直奔边关,以身殉国。听到这消息,她当场就晕倒了。
到了入书院的日子,她便独自来到这西山,这里是之前楚清欢受罚的地方,他二人在此一起看过夕阳,情话绵绵。
不知不觉间,眼泪就掉了下来。
对着群山,华汐玥泪流满面喃喃道:“你是个骗子,说好要娶我的,为什么就这样永远的走了!”言语间已是泣不成声!
十日后。
楚清欢睁开了眼睛,入眼是一个石屋屋顶,动了一下身子全身就像要散架一般,他记得自己一跳而下,山灵儿也跟了下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他猜测自己应该是被人救了,否则不摔死,也冻死了。他无法挪动自己的身体,显然伤势严重,想出声叫人,哪知道发出的声音只有自己听得到,喉咙如刀割一样疼。
正挣扎着,门打开了。
一位身穿素衣的老者走了进来,面容严肃木讷。见他醒来,木讷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惊奇的表情道:“少年人,你终于醒了。”他本来要进来的,又转身出去,看来是叫人去了。
不一会,有两个人一起推门进来。除了那老者还有一个郎中模样的人。那郎中也是一脸木讷。
楚清欢正奇怪为什么这两人表情如此相似,太阳穴一疼。
那郎中已经施针,一针扎入太阳穴,又翻翻他的眼皮,对另一个老者说:“已无大碍,尚需静养一段时日。”接着拿出一根更长的针,照着他眉心就扎过来。
楚清欢见状,正要起身躲避,哪知动不了,急火攻心之下,又晕了过去。
又过三日,楚清欢转醒。
此时已然好了很多,可以挪动身体了。见那老人又进来,便开口道:“多谢老人家相救,请问您高姓大名?这里又是哪里?我还有同伴,一名女子与一名男子,不知道老人家是否得见?”他迷迷糊糊仿似不记得赵九斤已经身死。
他一连串问题,那老者依然面无表情道:“不是我救你,也不用谢我。我只是来照顾你,至于其他我皆不知晓,此地正是昆仑山。”
楚清欢终于知道为什么他老觉得这老者语气熟悉,因为赵九斤也是这般古井不波。
楚清欢见问不到结果,也不再问了。
又过五天,他身体已无大碍,已经可以下床了。
这屋子是纯用石头建造,屋内有炭火,尚算暖和。
当他推开石门,一阵刺骨的寒风猛地吹进来。他急着想弄明白自己在哪,虽是穿着单衣,还是顶着寒风走出门口,这出得门来当真大吃一惊。
这是一处山谷,确切的说是一个很大的山谷。
至于有多大,他看不清楚,因为风雪太大。
他只知道他身处在这山谷中,看四周的山,模模糊糊,很远很远,而他身边全是石头屋子,一排排一列列,军营一般,屋子前都是忙碌的人,衣服都是一身素衣,面色木讷,和那老者如出一辙。
他想走到隔壁屋子去查探一番,哪知身体太虚弱差点一头栽倒。还好身后老者刚好走了进来,将他扶回屋子。
他也不再逞强,开始运功调养身体。
又过三天身体基本无大碍。
这天,他正穿好衣服要出门去问个究竟,出了门正撞见那老者。
只听那老者对他道:“你随我来吧,法仪要见你。”说完便走,楚清欢赶紧跟上。
出了石屋,跟着老者入眼仍是一片雪白。
老者带着他往北一直走。
这石屋多不胜数,他们走了约摸五里,才走到这石屋尽头。
又走两里,见前方似有台阶,抬头一看,顿时被这奇景震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这台阶之上是一个大平台,平台之上插着一把巨剑。
令楚清欢惊奇的是这剑实在太大,高有百丈,剑柄已触云霄,通体乌黑。剑身厚实无比,剑尖看不到,扎在那广场平台之上。
楚清欢快步走上台阶,见那黑剑没有剑刃,当真是重剑无锋。
站在那巨剑之下,楚清欢如蚂蚁一般渺小。
他走近,触摸了剑身,竟然是精钢打造,这让他心下更是惊诧,这要如何才能做出这惊天巨剑,还将它插入泥土而不倒,简直匪夷所思!
那巨剑入土之处,有一块大石头横卧在那里。
走近将面上浮雪擦掉,见两个雄浑有力的大字刻在上面“钜子”。
越过巨剑再往上走,居然又是几排石屋。
每间石屋的面积并没有比下面的大。
楚清欢走到第一排石屋跟前,左右一扫,十间石屋从左到右门楣之上都有字。
楚清欢走着一一看了过去分别是:“兼爱”、“非攻”、“尚贤”、“尚同”、“天志”、“明鬼”、“非命”、“非乐”、“节葬”、“节用” 。
他正要再往前再走,那老者站住道:“法仪让你每间屋子都要看过。”
楚清欢便进屋一间一间的看了过去。
每间石屋之中都是画像以及文字,讲述的都是门楣上所刻文字的含义与墨家宣扬这些思想的故事,以及历代祖师。
楚清欢一一看过,觉得这墨家思想与儒家处处针锋相对。
在第一间石屋内,有《墨子》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