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鹤听他如此坦诚的承认,倒是愣在当场。
其他几人也都愣住了。
楚清欢这个名字只有孙天罡听过,知道他便是楚中堂元帅的第三子。因为当时楚中堂身死,各国都震动不已,身为皇室孙天罡自然知道的更多。
楚清欢缓缓将他带了七年的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一张俊秀的面容。剑眉星目,鼻若悬胆,刀削般的下巴。但这张脸在面具后面藏了七年,有些略显苍白。
李胜权此刻眼睛瞪得更大,结巴道:“你,你便是,楚中堂的第三子,那个在天卿教学艺的楚清欢?”他自然知道当年楚中堂还有一个孩子没有死。
楚清欢死死盯住李胜权与秦飞鹤,眼中恨不得喷出火来。
半晌才道:“你们很希望我死吧?我死了,独孤信和你们勾结血魔族,残害忠良,杀我全家的罪行便没人知道了对吗?”
顿了顿接着道:“让我来讲个故事给你们听。七年前的一天,独孤信与天兰城城主还有你李胜权,和血魔族第一次在千寒家的客栈中会面,密谋用计铲除我父亲。而千寒看见了李胜权的脸。你们定下的计划便是让人在云景城假装截获情报去楚君那里告状,但只凭一纸情报根本无法定一国元帅的罪,那份情报只为诛心,离间楚君与我父亲的信任,接下来被截获的情报上所有的计划,都是独孤信自导自演,包括军中的各个动作。独孤信是我父亲最亲密的嫡系,也只有他有能力在调军上做手脚。接着国君便开始真的怀疑我父亲是否要谋反,你们算好我父亲年节去巡视的时间,第二次去了千寒家的客栈密谋,这次的密谋便是商议如何劫杀我父。”
说到此处,楚清欢胸口已经开始起伏不定。这些虽然很多都是他的推断,但是他相信自己的推断绝不会偏差太大。
秦飞鹤也没有着急打断,他想看看楚清欢到底知道了多少。
楚清欢继续道:“但此次千寒看见了血魔族人的脸,所以你们便又杀了她全家,放火烧毁客栈,毁尸灭迹。”
萧千寒听到此处已经泣不成声,原来她家人蒙难的缘由竟是这样。
楚清欢继续道:“接下来,你们挑好地点,便是天兰城外一百里的位置。独孤信假意奉命传唤我父亲。而此刻埋伏好的血魔族与你秦飞鹤还有若干人便杀将出来。可怜我父亲是去年节慰问,带的人手本就不足,哪里会是你们的对手。你们杀掉所有的人,又将随独孤信一起来的魏忠也杀掉。原因就是你们害怕露出马脚惹人怀疑,人都死光了,独孤信的话自然是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等战斗结束,当年的城主大人带着你李胜权还有救援队赶到现场,你们哪里是去救人,你们只要检查出活口,便一剑刺死,只有独孤信将自己的右手砍断演了一场苦肉计而已。”
众人听到此处,已经震撼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楚国元帅之死竟是一场这样的阴谋。
只听墨仇继续道:“这不算什么,为了保密,你们又将参与救援的从城守大人到军队甚至军医全部杀得干干净净,你们哪里配叫作人?”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父亲身死的消息传回天阙城。那昏君便不问缘由,不查真相,下令屠杀我全家。那些潜入我家的血魔族便是所谓的铁证。与其说那昏君是为了顾全大局,倒不如说他对我父亲早已心怀忌惮,觉得我父亲功高盖主,只是没有机会也不敢动他这军中柱石,是独孤信给了他这次机会。他们是否是先商议我不得而知,我会去问个清楚,但是他们成功了。所谓的君王之道便是如此的龌蹉无耻。”
楚清欢最后几句几乎是喊出来的,此刻他已经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孙天罡等人再次怔住。
孙天罡心道:“原来他的血海深仇是一国之君与一国之将,这天卿教看来也脱不了干系,难怪他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换作自己恐怕也是如此。”
墨仇稍作调息,对着秦飞鹤与李胜权继续道:“我已经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查得七七八八。所以今日来此,我并非要求证,但今日你们两人定然是逃不掉的。我父亲的冤屈我定要昭雪。我的故事讲完了,拿命来吧!”
最后一个字尚未说完,人已经到了李胜权跟前。
秦飞鹤两人还在震惊他推断的如此精准,墨仇一只手已经要抓住李胜权的衣襟。
秦飞鹤这一惊非同小可,若是李胜权被抓,自己回去如何交差。李胜权可以死,但决不能被抓。他慌忙运起元力一拳朝着清欢打了过去。
楚清欢不躲不闪,右手化拳成掌,接了秦飞鹤仓促的一拳。但要抓李胜权却是已经不能,只得左手便拳一拳砸在李胜权胸口。
楚清欢自然不会杀他,这一拳并未出全力,但也将他打出五丈之外,大口的吐血。
右手接了秦飞鹤一拳后,两人同时后退三步,方才站定。
秦飞鹤惊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这小子到底是不是人,自己什么修为,已经突破一品的修为,半圣以下想留住他都绝不可能,虽然是仓促出手,但也有七八分的功力。这小子上次见到还只有挨打的份,此刻竟能接他一拳,还将李胜权击飞,这样的修炼速度让秦飞鹤十分的不安。
他上下打量楚清欢,此刻他已经下定决心,此次无论如何都要除掉这小子,不然日后恐怕自己也不是对手了。
此刻孙天罡等六人也都调息完毕,其中李红衣与姚长河伤得最重。他们听到楚清欢讲述这段真相,也都觉得匪夷所思。但几人都是嫉恶如仇的性子,自然同仇敌忾。
楚清欢再度开口道:“如今我只有一事不明,到底是怎样的筹码,能让一国之将叛国,叛族。是怎样的筹码能让你这一方豪雄出卖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