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没污染?你家垃圾倒晚了都臭!”
垃圾不臭是个伪命题,最可笑的是各级还都默认了!
“那怎么办?”
王卫建觉得这事总敷衍也不是常法,他在矿上就是负责环卫,到时候挨骂的时候,肯定少不了他。
“人家专业的公司都鉴定了,你怕啥?出了事也是他们没鉴定出来,跟咱有啥关系?”
哪怕是到现在,新县仍然有一大批垃圾压缩站体贴的建到了老百姓的家门口、卧室窗口前,夏天大家被臭的没办法的时候,去投诉环卫处,环卫处总是用一句第三方检测合格来搪塞。
“不怕上面环保下来查?万一他们在臭的时候找来怎么办?”
“咱县环保局都是一群没骨头的东西,他们敢跟咱们?扯淡!别说他们不敢查咱们,哪次上级突击检查,不是他们给咱通风报信?等上面来检查的时候,早就打扫干净了!真要问起来就跟他们说咱安装了除臭喷淋设备,绝对没有臭味!”
新县环保除了对企业和老百姓硬点,在其他单位眼中,绝对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除臭喷淋设备?那是啥?”
王卫建倒是知道喷淋是啥意思,不过他还从来没在垃圾站上看到过这玩意。
“这个你甭管了,领导真来检查的时候,糊弄几个喷头安上不就得了!”
你甭管我有没有管线、也甭管我用不用,反正我有了,也谈不上自欺欺人,反正糊弄领导没啥问题!
“他们要是再告呢?”
“他们告有啥用,就说周边商铺、住户集体投票要求保留这个垃圾站不就得了!”
这事新县环卫处经常用的伎俩,垃圾站这东西受害的就那几户,其他人肯定觉得无所谓。
“集体投票?”
王卫建整天在街面上转悠,还真没见过有人去争取过意见、投过票。
“你傻啊,反正不记名,做点假的不就得了,上级哪有空来查这个?”
在新县集体投票、集体同意早就成了某些部门的尿戒子,反正又没人真的去查。当集体的意志被小人绑架之后,集体的民意就变成了集体的暴行!
“他们要是发动领导找呢?”
矿上真的不缺领导家属,随便那个在科室坐办公室的,就是领导的亲戚。
“领导?狗屁领导,之前县委副书记找过我,还不是一句符合环保标准就打发了!你拿他当领导,他就是领导,你拿他当傻子,他连屁都不是!”
鲍槐增不屑的撇撇嘴,你就是探望老子来了,这一亩三分地也是咱姓鲍的说了算!
在新县有个不是笑话的笑话,那就是局长管不了副局长、副局长管不了科长,而鲍槐增这种下属单位的更是无法无天的存在!
“矿工家的孩子确实得了毛病。”
王卫建也听说了程斌孩子得白血病的事了,他听说是张瑞出面张罗的,他知道以张瑞的脾气这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死了活该,谁让当年他们不买我的床垫!”
鲍槐增当年可以进了一大批磁疗床垫,如果矿上这帮人都乖乖的买了,他还值当一个月从环卫工口中扣那几千块钱的罚款?
在新县环卫工其实是挺可怜的群体,稍不注意就被人扣钱罚款。
在新县衰落的过程中,小官弄权可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催化剂,越是底层越是官小的人,就越要把手里的权利利用到极致!
小官弄权不仅仅表现为吃拿卡要,更多的是对老百姓民心的伤害。到最后投资商走了、有钱人走了、有文化和技术的人也走了,留给后人的是一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
我们的基层在执行力上可能存在重大的结构性隐患,基层乱象应该就是它的具体表现形式之一,这个问题值得我们每一个人去深入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