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酒喝的时间很长，直到月盘上了枝头还未停将歇，白尘缓缓的吐出了一口酒气，用手支撑着自己的脑袋重量，如同那几千年在神气之地仰望着月色。

那一盏长明不灭的清月半隐藏在云里，周围流动的雾好似诗人笔下轻轻的墨迹，像是将月色搅成了纱，落下了满地清澈透明的银辉。

“这一趟，只怕不会很顺利。”

“我实力还未恢复，碰到了以前相熟的人，只怕又要惹上不少的麻烦。”

白尘眼睫微微上挑，看了看在一旁不说话只喝酒的凤仪，伸出手推了一下她。

“你怎么不说话？”

凤仪：“……”

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她还是比较怀恋那个面无表情的白毛。

凤仪伸出手轻轻的抚了一下自己的衣袖，见他又想伸出手来推自己，手中忽的出现了一个发簪，直直的顶着白尘的脖子。

“白毛，你的手再痒的话，我直接送你下地狱。”

“脾气真暴躁，你这样很容易找不到道侣的，女孩子不要只知道打打杀杀的，看看其他的仙子多么温柔啊。”

凤仪唇角微微的一勾：“对啊，是挺温柔的，比如说那个清月仙子绵满满，那模样可谓是我见犹怜了。”

白尘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只觉得被凤仪的话扎了个透心凉。

他和绵满满的那点破事过不去了是吧？

紧接着凤仪又温柔的笑了笑，远山般的眉下有着一双无害又纯洁的眸子，好似那鸠毒一般荡漾着清波，喝下去却让人肝肠寸断。

“还有你说的道侣，我一般都是杀夫正道。”凤仪像是在回忆什么一般，温柔的声音如同缠绵的夏雨，带着一股腻人的甜：“我记得我把剑捅进他身体的时候，他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根本不信我会杀他，哭着问我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欸，真是一个傻瓜呀。”

“然后呢？”

“然后我飞升的时候为他流下了一滴泪。”

白尘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然后默默的将自己和凤仪的距离给拉开了。

“……感觉做你道侣挺费命的哈，咱俩还是保持距离吧，我害怕。”

“还好吧。”凤仪从善如流的回道，然后笑嘻嘻的瞥了他一眼：“白毛，要不要做我道侣啊？只有丧偶没有和离的那种。”

“然后被你杀夫正道，最后你流下了一滴悔恨的泪水？享尽了人间繁华，偶尔想起我这么个人，然后感叹了一声。”

白尘翻了个白眼，先不说别的，就说那虐恋情深的小说，他在神弃之地都不知道看了多少了，更别说还有一些不死心的人贪图他的美貌，试图要他谈一场恋爱。

上一个试图用爱感化他，然后用自杀来惩罚他，让他后悔终身的女人，坟头草长得都不止三米高了。

他和凤仪的思维都很跳脱，偏偏又很容易的能够接住对方的话，至于道侣什么的，白尘相信，他敢答应，对方就真的敢杀夫正道。

看了凤仪一眼，又看了刚刚顶着自己脖子的发簪一眼。

下一秒，漫不经心的神色忽然震惊起来。

“你这发簪，咋感觉像冥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