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清望着女儿开口。
这位长女出生之时,他正好领兵击溃乾军江南主力,成为江南义军之首。
他高兴至极,以为是女儿带给他的福报,给她起名明珠,就是掌上明珠之意。
在他的打算里,这位长女应该平平安安长大,由他们在征询女儿意见后,再为她挑一位满意的夫婿。
而不是像三年后那样,成为他换取军粮的筹码。
“父皇,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你看,女儿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嘛,富阳侯府上下,也尽在女儿掌握之中。”
赵明珠摊开手转了一圈,安慰起父皇来。
“明珠,有一件事,不仅是市井,就连朝中也有人议论,朕一直不敢问你,现在……朕……”
赵德清看着自家女儿,想问又不敢问。
“儿臣知道,不就三年前富阳侯父子齐齐暴毙一事嘛,有什么不好问的。”
赵明珠转过身,继续从桌上拿起水果啃起来无所谓道:“儿臣嫁去富阳侯府之后,除了没跟孙仪同房,他出去找女人,儿臣也没拦着她,就连陪嫁过去的侍女,除了桃红之外,也让他给糟蹋了,儿臣自觉对不起他,就也没管。
说白了,他就是纵欲过度死的,富阳侯老侯爷,是知道他死在女人身上活活气死的,和女儿可没关系。“
“没关系就好,没关系就好啊!”
赵德清长舒一口气。
三年前,富阳侯父子无疾而终,外面传的沸沸扬扬。
他也担心是不是女儿不满这门婚事,动了什么手段,现在从女儿口中听到答案,他也算彻底放下心来。
他无论如何也不想自家这个疼爱的女儿,因为不满自己安排的一桩婚事,变成一个蛇蝎心肠之人。
“父皇,你不会也以为儿臣是心有怨气,谋害了富阳侯父子吧?”
赵明珠忽然扭头,盯住了赵德清。
“怎么可能呢……”
被看破了心中所想的赵德清眼神闪烁,不敢直视自家女儿。
“父皇您会这么想儿臣倒不意外,但您也不想想,儿臣好歹是您和母后看着长大的,岂会是那等蛇蝎心肠之人?”
“是是是,都是父皇的不是。”
“不过,非要说有关系,那也是父皇你的关系。”
“富阳侯父子之亡,和朕我有什么关系?”
“父皇你不会忘了吧?”
赵明珠震惊地看着一脸茫然的父皇道:“你赐给儿臣的太平公主府,可是有卫队的,当年嫁到富阳侯府,这些卫队也是嫁妆,有他们在,孙仪纵然心中不满,又岂敢对儿臣用强?他可能把对儿臣的气,都撒在儿臣的侍女和其他女人身上了吧。”
“父皇是怕你受欺负……”
赵德清听着自家长女这直白之言,不禁都有些坐立不宁。
女儿这些年是见了多少荒唐之事,才会说起这种话来都无所顾忌。
“父皇,儿臣后来想想,三年,儿臣都未和孙仪行夫妻之礼,按理而言他应该向父皇您和母后抱怨过,为何儿臣却一次也未受到您和母后的责备呢?”
赵明珠转身做思索状,再回头道:“父皇,莫不是您对富阳侯也有怨气吧?”
眼见父皇突然沉默不语,赵明珠也觉得自己好像太肆无忌惮了,纵使父皇对她疼爱有加,可胡乱揣测父皇的心思,怎么说也太过分了。
刚想要道歉。
却见眼前的父皇已然开口。
“是,明珠,既然你猜到了,朕也就不瞒你了,那一百五十人的公主府卫队没有留守太平公主府,而是成了嫁妆,就是朕的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