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岳父动了真怒犯起了倔,唐宁自然也不会在此时惹这个霉头,只得由着他进来。
可眼见陛下岳父进来也不说话。
唐宁翻起桌上的茶杯,倒了一杯茶水端到陛下岳父面前:“陛下,您先喝杯咱们锦衣卫审讯室的茶润润嗓子,刚刚审问前拿过来的还没凉。”
“朕不喝!”
赵德清蹙眉瞅着面前这位女婿拂袖道,那眼中意思分明是:
你小子今天怎么这么不会来事儿?朕现在有心思喝茶吗?
“那陛下您坐下来接着问,这位谭毅谭公子还在这呢,您还有什么要问的?”
唐宁又赶忙一把拉过椅子,做出请的手势让这位天子坐下。
这话可听的谭毅心肝脾肺肾都悬了起来,都快要吓哭了。
让这么个暴怒的陛下此时来问他话,这要说错一句还不得是个斩立决。
“唐宁!你少给朕打马虎眼,有什么话就说!”
赵德清回过味来了,盯着这位女婿。
这小子分明不是在劝他息怒,这是在找他的茬啊。
“陛下,这人是您让臣审的,审到一半儿您先忍不住了,看看把臣手下人吓得,我说扶您回堂上坐下您还不干,还非要进来打扰臣审问嫌犯,臣把位子让给您让您亲自审问,您又说臣再打马虎眼,这官儿怎么这么难做,臣请乞骸骨。”
唐宁说着话,就开始解着头上官帽的绑绳。
“你给朕等等!年纪轻轻的乞什么骸骨,就因为朕打扰了你审问你就要辞官?”
赵德清此时也来不及发怒了,伸手拦下解帽子的唐宁,好气又好笑地望着面前这位撂挑子不干的女婿。
“陛下,就算您是天子也要讲道理啊,人是您让我问的,那就是圣旨吧,还未审问完您就给打断了,您发着怒进来半天不说话,臣总得把您的圣旨遵行完啊,所以您要么接着审问,要么就喝口茶去外面等着臣审问完再进来。”
唐宁一脸委屈地摊手,干着驱赶天子的事。
这把审讯椅上的谭毅看的可是一愣一愣的,天下真有敢和天子这么说话的人?
“朕……好,朕出去等你!”
赵德清迟疑了一下,大步流星就要出门,刚走两步又突然回过头来:“你这不是该问的都问完了,还要审什么?”
“主要的是问完了,可过程还没问,既然是我这个指挥使亲自审问,仔细些总没有大错,所谓细节决定成败,臣得给其他人带个好头。”
唐宁振振有词说道。
“好一个细节决定成败……”
赵德清重复了一遍这句话,背着手走到审讯室门外站定:“朕算你有理,朕就在门外,看看你还要问些什么细节。”
待这位大夏天子真的到门外站定。
唐宁才唤起跪着的几人,回到自己该在的位置上,接着问道:“谭毅,你也听到了,陛下在屋外屋内站了这么久,都没生你的气,现在,陛下也不生气了,你好好回忆下和那个叫郑慈的交易过程,最好是一字不落说出来,就可以回房间等着了。”
“是,我这就说……”
谭毅神色激动地说着和郑慈的交易经过。
他现在是看明白了,眼前这位唐小侯爷在天子面前的分量,远比舅父说的还要重,由他给自己求个情,自己这条命是真能保下来。
而门外的大夏天子赵德清也发现,被唐宁这么插科打诨的一下,自己好像也没那么生气了,还真是息了怒。
想到此处。
赵德清看向这位女婿目光再度变得柔和起来,这小子的劝谏方法,总是那么不拘一格。
两刻钟后。
“说完了就好啊,你们把谭公子带回牢房,好生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