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秦义茹讲的过于投入,秦五月听自己的故事听的津津有味。
秦义茹说到最后只是抿了抿唇,犹疑着说道:“你父亲并不是薄情寡义之人,我总觉得他对你不似表面一般冷淡,但个中缘由我真的猜不到,只是觉得他时时刻刻都在刻意忽略你的存在。”
根据秦义茹这话,秦五月没有先可怜自己的境遇,而是八卦的脑补了一大通儿有的没得。
难道是父亲太爱母亲,因为自己的出生导致了母亲的离世,所以记恨上了自己?
不对不对,听四姑母的意思,自己记事之前可都是父亲在照顾自己,不太可能忽然转性。
要不然就是自己长着长着和母亲长的太像了,父亲怕触景伤情,所以刻意远离自己?
也不对,他要那么长情,也不至于有了新夫人就立刻抛弃与旧夫人有关的一切事物,这其中还包括孩子。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秦五月望着姑母,眨了眨眼,天真的问道:“姑母,你说有没有可能,父亲现在的大娘子是父亲和母亲之间的第三者。父亲照顾我就是为了凹人设?”
秦义茹一听有些发懵,结巴着问道:“什么什么第三者?凹人设?这是什么意思啊?”
秦五月少女老成的解释道:“一般来说呢,就是父亲喜欢母亲,也喜欢了他现在的大娘子,但正妻的位置被母亲给占了,这个新的大娘子母家身份又太高,肯定不能做妾啊。不成想,这个时候我母亲去世了,留下我这个嗷嗷待哺的婴儿。父亲就做了个好父亲的形象,以求在未来岳家加分,等娶到了心的大娘子自然就不要我了。”
秦义茹忍俊不禁,伸手戳了戳秦五月的额头:“你呀你呀,说你机灵吧,被放在庄子上这么多年都不说一句,要说你傻吧,你这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秦五月也跟着笑了:“我这不是瞎猜嘛,反正总要知道我父亲是什么样,家是什么样吧。”
秦义茹明白秦五月在想什么,给她最后的底气:“其实,我都已经想好了,不能把你放在这里,也不能将你送回都城,所以,等卿姐儿定了亲,我带你一起回开州,后面的事,我们再从长计议。”
秦五月闻言却摇了摇头,抬眼看向秦义茹,眸光清明:“姑母,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我不能不明不白的这么活下去。不管我是不是荣安侯府的人,我都要以我自己的身份,清清楚楚,堂堂正正的活下去。”
秦义茹面露难色:“可是……”
“姑母,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就算父亲不喜欢我,大娘子嫌弃我,我都要和过去有个了断。不是我与侯府分割清楚,一刀两断,从此天高海阔,就是我作为侯府嫡女的身份,过完她该过的一生。”
秦义茹不明白这孩子为什么会说“她”,但彻底明白了秦五月的想法。
很好,她支持,于是试探着问道:“你让我说这么多,其实是想让我将你送回都城做个了断?”
秦五月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
她不能再稀里糊涂的走下去,十五年的人生已经过去了,回想起来,她都想不出有什么值得记住的时刻。
这样的人生,不要也罢。
更何况,这个时候的人都活不长,自己可不能再这么浪费了,都不知道还有几个十五年。
既然重新开篇,要么活的精神,要么活的神经。
如果有人会因此不痛快,那绝对不能是她秦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