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己也明白,自己的身份很难让对面的人成为朋友。
能做到井水不犯河水,已经是继母与继女之间最大的造化了。
这还要看自己那还未谋面的父亲,是否在中间发挥良好的效用。
做戏就要做全套,秦五月不顾侯夫人的劝阻,依旧坚持坐了起来。
行了自己现阶段能行的礼,抱歉说道:“孩儿尚不能下床,无法给母亲行大礼,还请母亲恕罪。”
侯夫人一声叹息:“唉,你这个丫头啊,怎么这么倔强,还真像你爹。”
秦五月不置可否。
像谁都无所谓,她再而为人,不过是要活的自由不委屈,何必在意别人怎么说呢!
只是多年后,当她突然回想起侯夫人这句话时,才知道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可此刻,秦五月只能当做一种无奈的抱怨。
行了礼后,秦五月靠在靠枕上,人畜无害的看着侯夫人。
侯夫人坐在床沿,也是满眼爱意的看着秦五月。
两个人完全不像初次见面的继母女,更像一对久别重逢的亲母女。
实则,两个人都在打量着对方。
秦五月眼中的侯夫人,雍容华贵,比同龄的妇人看上去要年轻许多,三十多岁的人,第一眼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
可见平日里,这偌大的侯府就不需要她操心。
而侯夫人眼中的秦五月则是另一番景象。
小姑娘面皮白净,双眼炯炯,一笑还有两个小梨涡。
虽然精神头不错,但明显身上的伤使整个人更加虚弱,小脸更显苍白。
她的身子也瘦瘦小小的,看起来也很干巴。
手指细长,手型也很漂亮。可看着虽然干净,但手心却都是陈年老茧。
只有干多了粗活的孩子,还会有那么一双手。
她的眼睛看着单纯干净,却随时随地透出深深的戒备。
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能让自己如此警惕。
秦五月如果会读心术,她一定会万分庆幸,面前的人竟然不是对手,而是日后最心疼她的人。
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会儿,侯夫人才笑着说道:“这两日你虽然时有清醒,但不吃不喝,将你爹爹和我吓坏了。今日本想着炖些甜羹给你喂下去,没想到你自己已经醒了...”
侯夫人说话间,门口站着的一个端着碗盏的丫鬟直接上前,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了床边的几子上,转身规矩的退了回去。
侯夫人打开碗盏的盖子,将碗盏轻轻拿起,另一只手拿起勺子放入碗中开始搅拌。
“这甜羹还是烫的,等凉一下再喂给你喝。”
碗中的热羹正冒着热气,氤氲之间,侯夫人若隐若现的面容在秦五月的眼中越发的美丽。
侯夫人继续道:“我看你带来的衣裳并不多,有几件已经破了。咱们侯府不比吴州,天气要冷一些,你那些衣裳都太薄了。所以我趁着你睡觉的功夫,给你量了一下,做了几身衣裳,等你身子好些,可以下床走动了就试一试。”
另外三个托着衣裳的丫鬟立刻将衣服放在了床边,让秦五月过目。
看着深浅不一的黄色布料,秦五月忽然有些动容。
侯夫人察觉出秦五月的情绪,笑着说道:“我看你常穿的几件衣服都是黄色的,所以就自认你是喜欢这个颜色的,你若是不喜欢就告诉我,咱们换别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