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义文连忙摆了摆手,话里有话的说道:“王爷太客气了,却之不恭,却之不恭啊。”
管事儿的不紧不慢的跟了一句:“侯爷客气了,王爷还让奴才带个话儿,说日后就是一家人了,侯爷千万不必见外。”
秦义文闻言差点儿瘫坐在地上。
他稳了稳心神,不确定的问道:“你家王爷就是这么说的?你没听差?”
“一字不差。”管事的胸有成竹。
“好,那就先谢过王爷了。小女路途遇险,虽神志已经恢复,但尚不能出门见客,还请代为转告给王爷。”
管事的听的也莫名其妙。
明明是正常的未来姑爷给老丈人家送礼,竟送出了要休妻的气氛。
看荣安侯的表情,不像很高兴的样子啊!
但他毕竟只负责送礼,不能负责收礼的人高不高兴。
任务完成,也不便久留,又客气了几句,就带着人离去了。
荣安侯和侯夫人两人看着满屋满院的礼物,眉头紧锁。
两个人站了半晌,一句话都没说。
良久,侯夫人自言自语道:“侯爷,你确定你之前和豫王说明白了?”
秦义文傻愣着,似乎在回忆自己到底和豫王怎么定的。
他低沉着嗓子,嘟囔道:“是不是豫王听错了?不对啊,当时虽然是我前去找的他,但这是他主动提出来的,我还松了口气,不会有错啊。”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豫王有如此大的变化?”侯夫人不解。
秦义文想了想,觉得头疼,哑着嗓子道:“不行,我得去找豫王,此事万万不能成。他若是想与月丫头成亲,我就辞官,看他指望谁。”
说完,气哄哄转身就要走。
侯夫人眼疾手快的拽住夫君:“你急糊涂了不成?就这么去,万一再被拒之门外怎么办?”
“那我就...”
秦义文想说,他就闯府门。
可忽然想到,现在豫王身在宫中,他直接闯宫门,不仅说不通,还要被降罪。
他还没糊涂到那个份儿上。
侯夫人将秦义文拉回内宅,遣走伺候的人,关上门后,才说道:“老爷,你先稍安勿躁,此时越急就越会出差错。”
秦义文终于冷静下来,他望着自己的夫人,叹了口气,无奈道:“这都是命啊!”
话中透出几分苍凉。
侯夫人自是明白夫君的意思,也望着他,温柔说道:“改命的事儿你都做过了,现在认命了?”
秦义文自嘲一笑,低声道:“可我即便改了命,恐怕也还是无法护月丫头一生周全。”
侯夫人却不那么认为,反驳道:“听天命之前,要尽人事。我们未必什么都不能做。再说了,即便月丫头真的嫁给豫王,也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秦义文抬头望着房梁,一阵沉默。
良久,才低下头,无力的说道:“还是劳烦大娘子去一趟大公主打探打探吧。”
侯夫人点了点头。
秦义文又恢复成一副老父亲的模样,哀叹道:“我看月丫头对生人还是有些怕,你平日里多与她亲近亲近,多教导一些,这些年我们对不住她,既然已经回来了,就对她更好些。”
侯夫人心说,你哪知眼睛看到她怕生的?
不过她很能理解自家夫君的心思,也不与他计较,顺着说:“你大可放心,我自是将她视作亲生女儿看待,不会让她受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