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捷报传到秦五月的耳中时,她与侯夫人刚刚到达清平县主的郊外别院。
清平县主是当今陛下的表姑母,大学士裴润之之妻。
老夫妻两个只育有一儿,儿子年轻之时便投效军中,也曾为大盛朝立下汗马功劳。
可惜英雄命短,在一次出征途中遭遇了敌军埋伏,命丧它乡。
儿媳受不了与夫君的天人永隔,在诞下一个女儿后,郁郁寡欢,不久也长辞于世。
庆幸的是,小孙女裴秀秀在祖父母的细心照看之下,健康长大。
而今已到婚配年纪。
裴秀秀是清平县主的心头肉,自是捧在手里怕晒着,含在口中怕化了。
都城中青年才俊好儿郎并不稀少,但竟然一个都入不了她的眼。
像这样热闹的捶丸活动,不知道办了多少回了。
而今天便是多少回的其中一回。
秦五月的一只脚刚迈下马车,从自己面前经过的小女娘们欢天喜地的讨论着豫王盛逸尘。
“哎,你们听说了吗?三殿下此次出征又是大胜!”一个红衣姑娘兴奋说道。
紧接着,一个在姑娘们中间,身着藕荷色对襟长衫,面容艳丽的有些妖娆的姑娘得意道:“当然听说了,我三哥哥可是我们大盛朝的战神,有他在,就没有打不赢的仗。”
一旁略显拘谨,有些猫腰弓背的大个子姑娘奉承道:“是啊是啊,三殿下文武全才,区区一场小仗算得了什么,不过一个将官的头颅罢了,三殿下取之还不是如探囊取物一般!”
妖娆姑娘却不乐意了,瞪向大个子姑娘,刁蛮的嚷嚷道:“你到底懂不懂啊!两国交战,怎么能说是区区一场小仗呢?我三哥哥也是豁着性命才打赢这场仗的,到你这里竟然说的如此轻松,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被反驳的大个子姑娘瑟瑟缩缩,被说的面红耳赤。
明明是好意,想夸赞一下豫王的厉害,怎么夸完了反倒成了她的不是了?
嗫嚅了半天,才说道:“是,敏儿姐姐说的是,是我想简单了。”
祁敏儿倒也并未揪着不放。
毕竟也算是夸赞。
她一挥手,大度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记住以后说话之前先过一过脑子就行了。”
大个子姑娘连连称是。
最先前的红衣姑娘又道:“不过,三殿下这么厉害,为什么到如今还不娶亲啊?”
说到这里,她面色竟然有些绯红,猜测道:“难道,他已经有心上人了?”
祁敏儿满脸得意:“那还用说,三哥哥定然是要寻得与他最为相配的姑娘啦,我听说...”
话未说完,大个子姑娘忽然说道:“我听说陛下不是给三殿下和荣安侯府的大姑娘赐婚了吗?”
“哎!”祁敏儿直接打断,又狠狠的瞪了大个子姑娘一眼,随后训斥:“你知道什么呀你知道?”
紧接着就像撒酒疯一般,不高兴的骂道:“你知道,就你知道!我三哥哥的事情我能不知道么?那个荣安侯府的嫡女,美其名曰是侯府嫡女,可实际呢?还不就是个从乡下来的乡野村妇么?”
乡野村妇?
刚走下马车缓缓跟在后面的秦五月,便听到了关于自己如此劲爆的消息。
要是换成死之前的自己,被骂村妇虽不能完全接受,但至少还可以说服自己。
毕竟沦落为洗手作羹汤的黄脸婆是自己的过错。
可现如今的自己,豆蔻年华,风华正茂,长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的,哪里就和乡野村妇沾上边了?
这不就是无差别人身攻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