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老爷虎着脸,回头训斥道:“灵儿,不可造次。”
段灵儿冷着脸,看都没看段老爷,依旧望着前面那几人。
和静先生面色如常,依旧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模样。
那位董老却呵呵发笑。
他耐心的给段灵儿解释道:“这位小姑娘不必恼,和静他并无恶意。这酒对有些人来说是天上的琼浆玉液,但对有些人来说却是这地上的泥浆,所说只一念之间,却全凭喜好。一件东西,就算它在好,也不过是爱的人多点儿,不爱的人少点儿,哪里有全都喜欢的呢!”
段灵儿点头:“先生说的有道理,不过我仍旧不明白,为何和静先生要诋毁我段家酒?”
听闻此言,和静先生原本一副与我无关的表情终于动了动。
他抬起手中折扇点了点,舌头有些发硬的说道:“小姑娘,此言差矣!在下并未辱没这酒,但若是让我品鉴,我只能给出如此评价。”
真是又酸又硬的一个人!
吴静娘见状摇头,对段灵儿说道:“段姑娘无需不喜,日后若人人都夸赞你段家酒,无人置喙之时,你便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了,如果真到了那时,你有多少酒他们便喝下多少。”
其他人纷纷点头,附和有道理。
屋中气氛明显低落。
段老爷生怕因为此事受到牵连,连忙打圆场:“吴掌事,各位先生,这是哪里的话,小女年幼无知,心思直白,说话难免冲撞了各位。但在下深知各位的意思,还请海涵,不要与小女计较。”
董老捋着胡子,依旧笑呵呵:“无妨的,无妨的。”
其他几位态度暧昧不明。
最难判断的还是吴静娘同那位酸腐的和静先生。
终于,吴静娘开口道:“段老爷,今日请您先回,我们需要商议斟酌,会今早给您消息的。”
段老爷闻言一怔。
眼看着先前都要决定了,被这丫头这么一说,白白失了最好的机会。
心中懊恼不已,早知道就不带她来了。
可这丫头若不来......想了想,真是骑虎难下。
事到如今,也只好点头答应。
再无理由留下,段老爷又客套了几句,随后带着段灵儿回去。
走出文秀院,上了马车。
段老爷立刻将脸沉下,言辞不满的说道:“你可知你今日差点儿闯祸?”
段灵儿未看她,只是冷冷回道:“父亲,您觉得女儿闯下的祸还小么?”
段老爷一噎。
他哪里知道段灵儿早就识破了他的计谋。
只觉得她这话说得大逆不道。
于是愤愤道:“休要胡说!”
说罢又压低了声音,生气说道:“这又不是什么好事,你休要再提,我段家的脸面丢的还不够吗?”
段灵儿怒气上涌,想要狠狠驳斥。
但一想到自己如今面临的困境,又生生忍下,只是冷若冰霜的脸上出现一抹讥笑。
她轻哼一声:“我早已随了母亲姓氏,我这个段和您那个段早就不是一家之姓了。”
“你!”段老爷被气的不轻,但却无可奈何。
伸手指着段灵儿盯了半晌,最后才缓缓将手放下,说道:“等文秀院选酒一事结束,你就回去老老实实呆在家里,日后哪儿都不要去了。”
伴随着马车的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的格楞格楞的响声,段灵儿若有似无的嗯了声,又轻轻说道:“被关在家中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唉,确实难受。”秦五月对着吴静娘也发出了如此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