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白月光。”
方淮解释,“那其实是一个误会。”
方淮大学时有一个对他极好的学姐,那个学姐后来谈了个男朋友,男朋友拿走了她的清白而后又大肆宣传,把她清誉毁掉。
学姐找上他。
不想被舆论吞没,求他能不能冒充自己男友,只要这股舆论被压下去,她可以当作渣女在外宣传自己背叛了方淮。
只是。
这事换做别人她都不敢信。
她只信方淮。
那时方淮只觉得她可怜,也曾劝她拿出法律武器来保护自己,可学姐家庭谈不上好,加之对渣男始终狠不下心。
最后,方淮答应了她。
成了她名义上的男友,陪她演了一段戏,那段时日,渣男毁掉的清白又以另一种方式回击了回去,所有人都不信渣男口中传言。
谁会放弃法学界的才子去看上渣男那种品行不端的人。
只当渣男是爱而不得故而污蔑,这事演到最后,方淮就成了那个被甩的人,所有一切都按照剧情再走,却从未有人去澄清。
方淮一直觉得这不是件光彩的事,毕竟中间隔着一个女生的清白,他最明白清白于一个姑娘而言代表什么,所以,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或许准备一直背着这事到老。
事情摊开以后。
方淮如释重负,声音多了几分温柔,“我是真的喜欢苏夏,喜欢她为友情而豁出去的样子,喜欢她坚韧喜欢她脆弱,她都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她没有拒绝我,因为我明白她的脾气秉性,若是有半分不愿,也不会让我得逞。”
他猜准了阮梨开着免提。
便鼓起勇气问她,“苏夏,你要是愿意,要不要和我试试,试试和我谈一场,以婚姻为目的的感情,让我拥有一次真正的恋爱体验。”
他的话坦荡又透着情深。
苏夏突然有种做梦还没有清醒的恍惚感,一时间分不清到底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
在苏夏短暂的沉默中。
方淮心跳如擂,他从未如此紧张过,连呼吸间都透着忐忑,抱着万分的不安等待着她的回答。
等了大概半分钟。
方淮又补充了一句,“你要真的不愿意,那可不可以,让我以一个追求者的身份,先留在你身边。”
话落。
苏夏眼睫轻颤,紧咬着下唇。
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既担心他是为了今天的事负责,又怕他是一时兴起,既带着欣喜又带着怅然。
像是挣扎游离在要与不要之间。
苏夏看向阮梨,下意识求助,阮梨握着她的手,一只手放在她心口,轻抚着她,“按照你的心意来,你问问它,愿不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苏夏微愣。
想起昨日里的缠绵,想起近日来天天方淮的陪伴,还有那日在危险关头时,方淮不顾一切护着她时的模样。
她鼻头泛酸,眼眶湿润,嗓音透着几分哽咽,“我不会谈恋爱。”
像个小孩子,遇到了难题觉得困扰,可又害怕做错了而失去了得分的机会,忐忑又不安。
“我怕,我不够好。”
“也怕,万一在将来的时候,他发现我是个很无趣的人以后,反而觉得和我在一起太平淡而失去了兴趣又离开。”
苏夏扯出一抹苦笑,“我幼年为弟弟,弟弟去世了,我只有团子,我一生都以团子幸福为追逐的终点,我没有什么有趣的灵魂,我本来就是个极为枯燥又乏味的人,我的人生充满了算计和阴谋,没有半点爱好和兴趣,我所有的爱好和兴趣,大概就是讨团子高兴了。”
她这小半生。
全部在为别人而活。
她都快忘了,取悦自己应该是什么样子了。
她说着说着,委屈感涌上来,“我就连织马甲也织不好——”
挫败感涌上来,“不止是织马甲,我还尝试了做美食,我连锅都烧了——”
听到苏夏断断续续说出口的话。
方淮又心疼又好笑,既然话都已经说出口了,至少说明她已经向自己敞开了心扉,他笑了声,“那又什么关系。”
他一件件回应。
“没有兴趣爱好,我就陪着你一件件尝试,看你更喜欢什么,就做什么。”
“不会织马甲,刚好我学的会,我会帮你。”
“不会做美食,刚好我愿意学,我可以做给你吃。”
“所有你不会的里面,我都愿意去学,然后——”方淮一字一顿,“你愿意把你的爱好换作,品尝和陪伴着我,看着我一件件完成这件事的过程,和我一起享受整件事情的过程吗。”
“你大概不知道,你夸赞我的时候,眼里真的有星星。”
“我好喜欢。”
“那是我见过,最好看的星星。”
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耳旁是男人温柔至极的嗓音,和她所听过的最缠绵的情话。
她像是终于被他话里过于美好的未来所鼓动,轻点了下头,脸颊发着烫,轻声,“那,就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