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雪色已经覆盖周围的房檐,周远坐在远处的沙发上,盯着站在窗口的少女。
“看得见吗?还站在那里!”周远嘲讽地笑了笑。
“你说,雪花会不会覆盖这座房子?”少女伸出手接住飘飘的雪花,漂亮的瞳仁无神胜有神。
周远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当我是说笑话吧。”鹤弯弯拿过盲杖走了回去。
同在屋檐下,季砚很快抓住了鹤弯弯的手,在楼梯上拉扯。
“弯弯,看看我?”
他像只丢弃的小狗,连身体都冷了几个度,垂头丧气,指尖不断地描摹少女手背上的伤痕。
鹤弯弯没有动,轻盈一笑,“季砚哥哥是吗,我是周曲衣,哥哥是认错了,而且,我怎么可能能看看哥哥呢,明明我是个——盲人。”
丑陋纵横的伤痕在她的脸颊上铺满,像是沟壑不平的山丘,看起来格外狰狞,更是在她的轻笑中带着一丝讽刺和可笑。
季砚落了手,手腕上的蛊虫顺着少女的掌心逐渐陷入。
眼神灼灼,他想继续控制她。
可是少女似乎能看见,准确地拔掉了那只蛊虫,扔在地上,眼神望着别处,像是漫不经心。
动作却格外冷漠。
她突然回眸,笑吟吟地瞟了楼下的周远一眼又转过头朝着季砚掀起一角的笑意,“又想放蛊虫?”
“这么明目张胆?”她微微倾斜着身子,在男人的耳边低语,“你着急了,我的小丈夫。”
鹤弯弯拿起旁边的盲杖背过身子直接走了上去,动作娴熟。
季砚站在楼梯口,怔怔地看着变成一滩红水的蛊虫液,紧蹙着眉头,目光从离去少女的身上逐步移动到周远的身上。
我的阿爸,你不该的。
不该的。
是你让她毁容的,让她嗓子变换,让她丧失了一切的罪人。
可是,罪孽似乎在他们的身上开始遭到了报应。
鹤弯弯回到了房间,盖上了被子睡觉。
夜晚里突如其来的枪声惊醒了鹤弯弯,她睁开眼睛,黑暗中她勾起嘴角。
他们开始自相残杀了吗?
明明都是一串数据,却如此机敏犀利,让主神都察觉不到。
病娇组的他们永远都是一团谜,到底是谁在宇宙的背后操控着他们,是谁的灵魂,又是谁的碎片。
鹤弯弯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清早,
少女如常下了楼,大厅无常,多的是周远那恐怖的脸颊。
脸上犹如蛊虫袭击,被火焰燃烧了整张脸,脸颊上全是死皮,更是满脸的虫子轮廓。
他坐在轮椅上面,腿似乎被弄断了,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少女敲着盲杖落座在他的对面,她吃了药,已经看得见了,她轻笑着,款款而谈。
“周曲衣似乎也拯救不了你,是害了你。你的孩子都是疯子,只要给他们一点缝隙,就会伸出魔爪,将你拖入深渊。”
鹤弯弯说完这句话之后,站了起来,推开门。
厚雪从房檐落下,似乎房屋已经被厚雪压垮。
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一个圆柱形,少女在漫天大雪里行走。
而周行添和季砚就跪在房门前的大雪地里,雪花落在他们的鼻尖,脸颊通红,手足皲裂。
少女视若无睹地从他们的身侧走了过去,被周行添抓住了手腕。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被冻得厉害。
“弯弯,留下来好不好,我们再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