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夜深到了骨髓里,让人无法忘怀。
天蒙蒙亮,无心看着少女的侧脸,隐匿在黑暗中的他脸色忧虑不决。
男人的指尖都是颤抖的,颤抖地抱着少女,嘴唇嚅嗫。
“弯弯……我……让你回家……”
那慢吞吞的语气充斥着绝望和不舍,他怜惜地将头抵触在少女的脸颊上,嘴边夹杂着苦涩。
*
日光看似温暖,却对彻夜难眠的少年如此的折磨。
那一缕缕光色扑打着人类的神经,将他磨练,将他身体里的骨头一节节打碎,磨碎成粉。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温煦的日光,在自己看来如此畏惧和胆寒。
天明,他的弯弯就要走了,去她的千鸟国充当女皇殿下。
一夜温存,
鹤弯弯犹如黄粱一梦地伫立在马车边,半眯着眼看着远处高挺男人的身影。
“你当真舍得我?”鹤弯弯有些难以相信,语气也放缓了,她声音顿了顿。
眼神深沉莫测,她在抑制。
他微笑地抬头看着她,“走吧,弯弯,千鸟国需要你。”
千鸟国在她不在的时候早已发生了动荡,鹤弯弯和他都知道……
鹤弯弯低下头坐上了马车,听着车轮碾碎石子的声响,骏马拉扯车辆的摩擦声拉扯着她的神经。
她心很疼,很疼,她舍不得。
可是自己紧绷的情绪和神经让她不允许自己这样。
神经发麻,死劲儿地闯荡自己的心脏,难以呼吸。
远去的马车,树林中正隐隐约约跟上了无数的暗卫,只有他站立在原地。
清冷的身影随着阳光倾斜逐渐拉长,逐渐消瘦。
他脸色苍白,手脚冰冷,那面无表情地面容让人感到心疼。
他的语气很慢很疼,那种钻心的疼让他眼泪直入衣襟,他笑得苦涩,涩意苦莲,他声音嘶哑颤颤巍巍。
“我……舍不得啊……我怎会舍得……”
“……舍不得……”
倏然!
他咳了一声,薄唇里吐出一滩血液,血色迅速披散在地面。
血液浸湿,扬在了石面上,染成了暗沉的艳丽,他嘴角还挂着那未消失的血迹。
“舍……不……得……啊……弯弯……”
“可是我病了……病了……你记起我,是会……记得……我的好……还是……不好。”
他的声线绵长缠绵,爱入骨的嗓音缠缠绵绵地勾勒岁月的锦花,他猝不及防地倒在地上。
*
鹤弯弯回到千鸟国,后宫犹如死一般的冷寂,步步惊心,鬼魅横生,人烟稀少。
御书房内,
“陛下,您终于舍得回来了?”
他的嗓音格外魅然,让人毛骨悚然,后背发冷。
鹤弯弯转身,眉宇紧锁,脸颊染上一丝冷色,粉嫩的唇微启:“你怎么在这里?”
耶鲁镜一身红袍喜服,金丝雕琢,一身贵气,可身穿在他的身上显得异常柔美,可怖。
“臣是陛下的夫,来看一下陛下也成了一种奢望吗?”语气略微软着委屈。
“陛下,这次回来了,就不要再出去了,好不好?”他嘴里念念有词,一步一步地靠近鹤弯弯,手轻轻地抚摸着鹤弯弯的脸颊。
“你先退下吧,朕还需要处理一些公务……”鹤弯弯抽身远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