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都没走,就我走了,岂不是不念旧情?”鹤弯弯知道她什么意思,为之动容。
“现在的云城岌岌可危,他们都在虎视眈眈盯着,看由谁来打响第一炮!”老鸹攥紧她的手腕,压低声音,“你知道,一旦开始打仗,谁最容易吃亏吗,是我们老百姓!”
“特别是你这种!若不寻个好人家求得庇护,到时候你是真的会成为千人骑万人压的ji女了!”
“你怎么就不明白,当初陆先生把你交给我,不是让我来让你涉险的!你明白吗,鹤弯弯!你不是弯月,你是鹤弯弯!”
“你是即将过门的陆家妾室,不是这桃花园的烟柳女子!”
老鸹眼尾下摆,眼泪一汩汩从眼尾渗出,悲情与孤独总是纵横而生,让她心衰。
她惋惜般抚摸着少女脸上的杂质,温柔地拨开她凌乱的发丝。
“妈妈,我是陆家人,也是桃花园的孩子,您从小都不曾苛责我们。
让我们随心做自己的事,陪客也好,表演也罢,都是我们心甘情愿的。”
“但我们都是云城的人,怎能忍自幼生长的家园被敌人践踏!”鹤弯弯眉眼弯弯,藏着遗落的风情,悲情的韵味在眼底散不开。
“您不必为我考虑,为云城的百姓考虑吧,我做事自有分寸!”
鹤弯弯拿出外套里的唯一饰物,“妈妈,我给您带上吧。”
那是少女亲手用金丝编织而成的发簪,虽算不上华贵,但盛满了满腔的爱意,她弯着腰给她戴上。
云娘动容地笑了笑,慈目闪烁不定,抿着唇,“你这傲气的小姑娘怎么想到给我弄这些玩意儿?”
“想到便是想到了,妈妈还在取笑我冷酷无情吗?”少女也乐呵呵回了一句。
灵动悦耳的笑声戛然而止,少女看到了从门窗穿梭进来的子弹,打破了窗台的花瓶。
“妈妈,过来,过来!”鹤弯弯拉着老鸹的手赶紧躲在床下,屏息凝神地等待着枪声的消失。
刚躲进去没多久,她们的所处包厢的门轰然倒塌,乌泱泱的军队踏足此地,血腥味浓郁又带着冷冽的阴森。
“鸟语*****~**~*”(ri军的鸟语)
大概的意思是搜人,绝不留下一个活口。
长期混迹客人间的老鸹一听这话,神情僵住,她看着身侧的少女轻笑,怜惜地触碰着她的发丝。
“别,出,来。”她比嘴型说道。
云娘猛地推开少女从床下钻了出去,张扬又嚣张地冲那些人模狗样的ri军笑。
“*****~”那人看着风韵犹存的云娘,嘴里轻笑阵阵,眼里流着欲念和贪婪。
躲在床下的鹤弯弯亲眼看到一向“贪生怕死”的云娘从她的大腿根抽出一把枪,射击在那头领的额头上。
“你们这些狗养的玩意儿,老娘今天不弄死了你们,我就不姓云!”
那些人见状,纷纷掏出枪支射击她。
云娘倒在地上,嘴里的血像是喷泉在一汩汩地冒着热血,她目光含泪。
“我……们一起……一起死吧……”
之所以会发生暴动,是因为云娘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决定,她绝不允许自己的地盘有叛国贼的存在。
她给他们今日的饭菜里都投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