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均一脚踹在一侧的书桌,里面的书本滚落在地面,面色潮红,泛滥着怒意,眸色沉沉。
这样的情态,少女只在几年前少年掐她的时候见过。
下一秒,
陆之均一手掐住少女的喉咙,往墙壁上抵,手腕上青筋暴起,他高高提起少女的身子。
鹤弯弯感觉自己身处黑暗,眼前一片灰暗,不断地扑腾着双腿。
其他的人站在一旁不敢乱动,他可是陆之均,于无形中杀人,他比谁都还要懂。
但如此逼迫陆之均这般做的,也只有鹤弯弯了。
“呜……放……放开我!”
少女眼泪浸湿了浓长的睫毛,于朦胧眸底里看到了原韵粟咬牙切齿的表情,却又带着幸灾乐祸。
“是不是非要我生气?”
“既然你喜欢他,那就给我吃下去!”
少年手里的粉色卡片被他掌心捏成一团,强制性地拔掉少女脸上的口罩。
不顾一切地将纸团塞进少女的口腔里,逼迫她吃下去。
“放开!快放开!”匆匆到来的老师赶紧分开他们。
随着医生的出现,给少年注射了一剂药物才让他昏睡过去。
待在医务室的鹤弯弯心有余悸地吐着嘴里的纸屑,脖子上的紫红交接,很是骇人。
她趴在病床沿,帘子那头是昏迷的陆之均,她不敢靠近。
“原来长这副样子啊,怪不得陆之均这么护着你。”原韵粟挡住门口的光线,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你写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当然写得是别人啊,爱慕于隔壁的班长,话说他为什么会掐你?”
原韵粟靠近少女,手指摁压在她的脖颈上,嘴唇在她的耳边低语,“是不是,你和他说是你写的?”
鹤弯弯拍掉她的手指,“为什么这么做?”
“别着急,我只是想试探一下他对你到底什么意思。”
原韵粟直接摊牌,毫不避违地在少女跟前说道:“现在我明白了!所以,你一定要消失——鹤弯弯,陆家的一个宠物。”
鹤弯弯神经一颤,“陆之均就在这白帘后面,你就不怕他听到吗?”
“他被注射了那么多量的药剂,暂时醒不了的。”
鹤弯弯揉了揉脖颈,“所以,你下一步是想杀了我吗?”
“还是说,你要挑拨我和他之间的关系,让他亲手弄死我?”
“啧,被你发现了。”原韵粟走到白帘后面,温柔地抚摸着少年的下颌,“我才是陆家的女主人。”
“宠物从哪里来的就该回到哪里去。不然被陆家那边的人发现了,你只会死得更快。”
鹤弯弯觉得眼前的女人疯了,自嘲一笑,“滥杀无辜,倒成了你们的一种乐趣。”
“我可没杀人,但——陆之均有没有,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陆之均病情严重被送往医院,而少女也被老师安排回家。
窗外阴雨绵绵,就像今天发生的事情一样,少女站在落地窗口前,回想着少年掐着她的画面。
身子噶然哆嗦,不寒而栗,陆之均当时出现的眼神是真得想让她死。
继母从她身边走过,若有若无地讲道:“今天,原韵粟和你讲了很多对吗?”
“所以,你们是一伙的吗?”鹤弯弯侧过身子与她的视线碰撞交汇。
继母勾着唇,脸色有些不自然,眼尾微微下拉,敛去眼底的眸色,缓缓启唇。
“她是自由的,而我是死的。”
“你觉得,我们是一伙人吗?”
声音渐渐落下,窗外的雨滴砸进了窗棂,掀起落在少女的手腕上,鹤弯弯抬起头与她对视,熟悉的眉眼让她眉宇一挑。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陆顷坞在哪里,我要的只是一个真相。”
“他有那么多敌人,为何偏偏在我出事的时候突然死亡,连尸体都找不到。”
女人拍了拍少女的肩膀,俯首在少女的肩膀上,“有监控的,而且那天我告诉了你答案。”
鹤弯弯伫立在原地,眸色微沉,凝视着远去的身影,脸色逐渐暗沉,好似要与后面窗户外的雨天融为一体。
肆无忌惮的风刮起少女的发丝,鹤弯弯的目光落在了后花园里的一条手帕上。
半夜,
下楼梯声音在偌大的环境里静悄悄地响着,少女沿着墙壁去了电房关闭了电源,夜深人静的时候关闭不容易起疑。
随后慢慢地下楼,手顺着栏杆下滑,一路来到了与花园连接的走廊外。
她的手里多了一把铲子。
还有一部手机。
少女慢慢地漫入雨中,任由淅淅沥沥的小雨浸湿了衣裳,握着的铲子不断地颤抖。
手机的灯光照射着后花园的路,她来到了遗落手帕的地带,那里的土壤似乎翻新过,沉重的雨滴砸在土壤上,凸显着凹凸不平的沟壑,上面是新栽种的花朵,娇艳欲滴。
少女没有闻到丝毫的腥臭味,扑面而来的是一种被浸泡的香水味,浓郁的味道好似特意经过香料的熏陶。
鹤弯弯盯着那一块土地,嘴唇逐渐发白, 雨珠顺着发丝滚落在细腻的唇瓣上,她身上的衣服逐渐与身材贴合。
少女动用着手里的工具,弯着腰一铲又一铲地挖开那片土壤,那种味道越来越刺鼻,越来越呛人,浓郁的芬芳让人想吐。
随着铲子的不断深挖,铲子终于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鹤弯弯提心吊胆地拿起手机照射那一处。
轰然————
少女的精神支柱崩溃倒塌,她的脸色惨白到了极致,无丝毫的血色,在这片漆黑的雨夜里她浑身发麻颤栗,嘴唇开始不断地颤抖。
那是令人惊悚的一幕,让少女终身难忘。
少女腿脚发软,瘫倒在土壤一旁,不断地往后退,手都快拿不稳手机。
眼泪不可抑制地从眼角渗出,嘴唇被她咬出血丝,温热的眼泪滴答在她冰凉的手腕还有手机上。
她快速地拨打着报警电话,祈祷那充满正气的声音能给她一丝慰藉。
“为什么连基本的都打不通,为什么?”
“快接啊……快接啊……为什么?!”少女在雨声中小声地抽噎。
可是在关闭电源的那一刻,相当于启动了整栋别墅的信号屏蔽器,那是一场陆之均为鹤弯弯编制的“美梦”,几乎没有任何的信号接入,相当于与世隔绝。
连最基本的报警电话都难以拨通。
鹤弯弯尝试了好几次都无动于衷,手机甚至都快处于死机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