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真是冠冕堂皇。”少女轻嗤一笑。
陆耘停止录音笔里的音频播放,缓缓启唇,“看来你没发疯病,我的乖儿子还为你找来了全s市最好的心理医生,真是煞费苦心。”
男人停顿半分,望着窗外的夜色,“不想离开的,那就把那颗骰子收好吧,你会——用到的。”
鹤弯弯神经一颤,喃喃道:“我不会用到的。”
“不会的。”
陆耘敛去眼底的笑意,晦涩难明的眸色里多了几丝讽刺,“会用到的,下一个就是你。”
“不听话的玩具就该消失。”
鹤弯弯蓦然抬头,扶着墙壁站了起来,怒视着眼前的男人,“你到底想干嘛,从来都不是我想来这里的,你凭什么决定我的生死?”
陆耘笑了笑,在笑少女的不自量力。
“来看一下陆之均的母亲吧,我的夫人吧~”他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骨子踊跃出一丝丝兴奋和疯狂。
少女看着他将手机递到自己的跟前。
里面的场景是一片灰白色的房间,几乎没有其他的颜色,给人压抑的触感。
中间的床榻上卧着一位病美人,身着白色的睡衣,精致的眉宇稍带着几分倦怠和病态,眼神无神,她的手指上全是青紫色的红痕。
陆之均站在美人旁边。
“你怎么还不死,还叫我过来?!”陆之均恶狠狠地凝视着眼前懦弱的女人。
若不是她,年幼的他怎么会被送到陆顷坞的家里。
病美人微微颔首,手指艰难地掀开自己的被褥,她下肢被截断,只剩下虚无的裤子空荡荡地存在。
“我……听说你带回了一个女孩儿……”
陆之均眸色一沉,他知道父亲变态,没成想他竟然会截断她的腿脚。
他看着母亲艰难又无奈的苟活着。
少年竟然差点将吓完完的脸颊带入,甚至他血脉基因里踊跃着奇特的兴奋感和暴虐感。
“和你有什么关系?”
美人微微蹙眉,“放了她,母亲第一次求你,放了那个女儿吧,你的父亲……不对……还有你……会害死她的。”
陆之均漆黑瞳仁里的情绪霎时寒冷刺骨,“闭嘴,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害死她?”
“因为……你们一家都是恶魔,你和陆耘都是疯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美人眼泪啪嗒啪嗒地浸湿白色的被褥,“你还不知道吧,你的父亲就在监控后面……看着我……”
“不一会儿,他就来打我了……”
“你要是真的为她好,就该放她走,要不然……她会和我一个下场,不……会比我更惨,这是母亲给你的最后一个忠告。”
鹤弯弯看着手机里的一切,明显感觉到陆耘的脸色逐渐浮现出不耐烦和愤怒,手腕上的青筋暴起。
可女人说的话却一字不漏地记在少女的脑海里。
“嗬……你的夫人很恨你啊……”少女嘲弄地瞥了一眼男人。
陆耘邪魅地浅浅一笑,收起手机,压抑着怒气,用手机狠狠地拍了拍少女的脸颊。
“收好骰子,你会更惨。”
处在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一片空荡荡,少女蹲坐在一处,紧紧地凝视着前方紧闭的大门。
她手里擒着的骰子,在她的手心里刻出条条痕迹。
唇色微微发白,眼神逐渐暗淡无光。
陆之均缓缓地推开门,站立在门框下,笔直的身躯挺立而又高大,嘴唇泛滥开的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像是在经过母亲那一遭之后,显得更加冷酷无情。
少女将视线移步到陆之均的手上。
被鲜血染红的双手湿漉漉地滴着血液,浸湿了一大片的地板,滴答滴答像是午夜的催命钟。
她咬紧下嘴唇,浑身发冷的凝视着眼前的男人。
“你……你做了什么!?”
少女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淋漓尽致,一字不差地落入陆之均耳朵里。
陆之均淡淡地望着少女不说话,径直绕过她走向房间里的洗漱间。
被门隔开的洗漱间,水流在冲刷着他的双手,在寂静无声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出。
他漫不经心地推开门,抽了一张纸巾擦拭手里的水渍,掀开慵懒的眼皮,瞳仁瞬间将少女收纳其中。
“不要怕,弯弯,只是一些脏东西,我洗洗就好了。”
温柔地嗓音略带沙哑,里面充斥着十足的沙粒感。
明亮的灯光在他的手里打开,炽热白黄的光线一束束射在少年的身上,漆黑的外套上还散发着黑亮的润泽。
鹤弯弯上下扫视着少年,手里的骰子被她藏在身后,目光畏惧地看着步步紧逼的陆之均。
“你……你做了什么,为什么身上全是血,你……是不是又杀人了?!”
少女忐忑不安地询问。
陆之均来到少女的身边,摇晃着她脚上的锁链,见状仍旧是牢靠的模样后,他才抚摸上少女的肩膀。
“弯弯,不要担心。有我在,谁都不能伤害你。”
鹤弯弯被他全身武装在轮椅上,手被紧紧地压制在扶手上,脚也被束缚起来。
少年推着轮椅下电梯,来到了一楼大厅。
“你要带我去哪里,放开我……陆之均……你快放开我!”少女浑身都在抗拒他的靠近。
电梯门被打开,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在她的鼻尖萦绕,像是袅袅炊烟,又好似大雾弥漫,压抑得人喘不过来气。
少女瞠目结舌地盯着眼前一片惨状,嘴唇不断颤抖,话磕磕巴巴地吐露:“你……你刚刚……做了什么?!”
此刻的大厅,金雕良木柱上全是被喷溅而出的血液,呈现烟花形状,白瓷地板上铺满尸体。
不仅是保镖,还有保姆侍女,居在大厅中央的男人头顶正中子弹,而脑门中央正是一颗骰子堵住了子弹伤口。
“陆之均……陆之均……你杀了……你就是个杀人犯……陆之均……你……”少女气喘吁吁地凝视着这一片惨痛景象,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少年却温柔地蹲下身子,亲亲少女的嘴角,“弯弯,我没做什么——”
“是他逼我的—”
“本来我见完那个女人后就该回来的,可是他偏要我杀了你,可我不愿意,没成想他给我放了一段你和陆顷坞之间的语音,我怎么会相信那段音频呢,”
“毕竟弯弯不是最喜欢我的吗,所以啊——我把他杀了,这是我和那个女人的另一场交易。”
少年留恋往返地挽起少女的手,“只是你们都未曾听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