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弯弯却笑了笑,抬起头直视何云瑶:“贵妃娘娘一家子可都是一个样,令微臣刮目相看!”
何云瑶气急败坏,“你什么意思?”
鹤弯弯就不应该掺和后宫之事,自己忙和好前朝就算不错的了。
她拱了拱手,恭敬地朝赵韫湛福身,“陛下,此处只有我一人,微臣有口难辩。微臣为前朝之事奔波,一时也掺和子嗣之事,特定前来为陛下带来珍稀药材,才会遭遇此事。”
“微臣曾与陛下促膝长谈,烛灯把话,有大把的时间可谋害陛下。可臣又不愚,怎会将蛇放于包袱药材之中。”
“况且药材里只有壮阳精血之物,此些药材亦可驱蛇,难以藏蛇。”
“陛下如若不信,可请太医院查清包袱中的药材。”
少女的话一出,那何云瑶神情瞬间慌张,蹙眉尴尬地朝赵韫湛说道:“陛下,估计……估计是臣妾看错了,误洒了那包袱中的药材。”
赵韫湛上次听鹤弯弯讲给他的话后,本就心情不悦,今日听到鹤弯弯给他送壮阳的药材来了,更是怒火中烧。
他低垂着眉眼,浓密纤长的羽睫微微颤了颤,遮掩着眼底漂浮不定的情绪,“左丞相,朕不需要这些,别再给瞎操心!”
说罢,赵韫湛气急败坏地离去,恨不得当场想把那一通破药材塞进鹤弯弯的嘴里。
身子骨这般弱,就应该给他。
张维和从宫门口跑了回来,一脸笑意地看着何云瑶:“贵妃娘娘,陛下说,若娘娘任性妄为,陛下也不会再顾着太后的颜面,这桩事儿啊,解铃还须系铃人,陛下让娘娘把这些药材当着奴才的面捡起来,带回去面壁思过。”
说完,张维和转过身冷漠地看着鹤弯弯,“鹤丞相,陛下传大人前去养心殿等候发落。”
鹤弯弯脸色僵硬了几分,低头看着地上的药材,轻缓地叹了一口气,从张维和的身侧路过离去。
少女本想做好事,结果到了如此这样的场面,尴尬得要死。
估计,这云贵妃必定要恨上她了。
算了,反正这一家子都会有牢狱之灾。
这些年何家做过的“好事”可是数不胜数,一群品行不端的家伙张扬跋扈就算了,还非得到处宣扬。
以为没有人会拿他们怎么样。
鹤弯弯觉得接下来一定要让何家人主动犯错,她才有机会呈上罪状,把他们何家连根拔起,成为破开旧制的第一条路。
养心殿,
鹤弯弯站在宫殿中央,偌大的环境寂寥空旷,轻声的回响也能掀起巨浪,一瞬间天翻地覆,难以收场。
怪不得,这里也是最为尊贵庄重地带之一。
赵韫湛跨过门槛,目光上下打量审视眼前站着的鹤弯弯,瘦弱不堪,似乎风一吹就倒。
估摸着住在左丞相府也有一个月之久,怎么还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文弱书生范儿。
好似那一遭到欺负就掉眼泪的小可怜。
倏忽,他想起那天夜晚鹤弯弯的模样,油灯烛火的照耀下,绯色中透着昏黄的破碎,一行清泪从粉嫩的脸颊掉下来,可怜得让人想要去抚摸。
“臣叩见陛下。”鹤弯弯听到脚步声慢慢地转过身子规规矩矩行礼。
赵韫湛的视线难以察觉地挪开在前方,走到榻上,目光挂着鹰钩,冷森森地凝视着鹤弯弯,“你倒是一副热心肠,将子嗣问题想得如此简单。”
“朕也未曾见丞相有妻子儿女。”
鹤弯弯愣了愣,目光赤诚地凝视在一线之间的台面,“陛下,臣不急于一时,还早。”
“鹤完,有些东西你不该操心的,就不要瞎操心,小心惹祸上身。”
赵韫湛眉眼一挑,动笔着手一本奏折,不时地用余眼去看她。
少女身子僵硬在原地,垂下头,神情好似落寞,呈现着一副难受的模样,让看者交瘁。
“微臣——明白了。”
少女秉性如此,强求不来顺其自然。
她也没觉得伤心,恐怕觉得她伤心的也只有皇帝。
“鹤完,你不服?”赵韫湛抬眸面色冷峻,空气中弥漫着沉重的气息,挑开的眉眼中还凝着一丝的戏谑。
鹤弯弯不解地拧着眉,她哪里有不服之处,“陛下,臣没有。”
“那你委屈着脸作甚?!”
“陛下,臣没有。”
赵韫湛恍惚地看了鹤弯弯一眼,瞬间低下头,“滚出去。”
鹤弯弯识相的赶紧跑,谁知道这皇帝又犯什么大病了。
少女走后,偌大的养心殿只剩下赵韫湛只身一人,他盯着满桌文书一时间陷入平静,眼神不时地盯着前面的光线,脑海里陷入着那晚的回忆链条。
将桌子上的奏章统统扫在地面。
“影子。”他闷闷地说着,袍子掩着他的神情,幽深的双眸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陛下,臣在。”暗卫从隐蔽的角落里快速现身于赵韫湛的身前。
“后宫现今如何?”
“根据臣多年观察,后宫嫔妃均出自于太后势力一脉,均为太后和那右丞相卖命,前不久太后曾飞鸽传书到云丹,而今日云丹使臣以及献来的美人已经抵达赵国,一直隐藏身份,尚未现身,听暗探来报,他们准备与太后联手,谋权篡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