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里抱着的尸体就是陈翠翠。

她那死去的女儿。

陈大嫂开始说什么都不放开陈翠翠，她不想接受女儿已死的事实，便死死地抱住陈翠翠的尸体，仿佛只要守住了尸体，女儿就还活着似的。

但在汉子的劝说下，她最后还是放开了陈翠翠。

一切准备妥当。

栾无便坐在蒲团上开始念经。

超度是很庄严的事，秋野早在进门后，就从栾无背上下来了，此刻他站在棺材旁，看着躺在里面的陈翠翠，目光很是阴沉。

“这不对劲。”

9958闻言探出头，【哪里不对劲啊？】

“陈翠翠死得不对劲，她看起来毫无血色。”

9958头冒问号。

【死了就是没有血色啊，要是有血色她就该诈尸了。】

秋野却摇摇头。

“人死后的确会变得没有血色，但我说的血色不是气色，而是血液，陈翠翠浑身都透着股灰败的腐朽味道，她的血液味道很淡。”

9958宛若智障儿童。

【所以呢？】

“所以我要是没猜错，她身上的血至少没了一半。”

9958瞬间打了个哆嗦。

【可是这又不是吸血鬼世界！她为什么会失去一半的血啊！难不成这个世界里有鬼！？】

秋野扫了眼9958。

就算他没说话，9958依然从那眼神里感受到了浓浓的嫌弃。

9958：【……】

9958：【QAQ！我不是在说你！我是说别的鬼！】

秋野双手抱胸。

“这个世界不是灵异世界，除了我之外不可能会有第二只鬼，干出这种事的，只可能是人。”

陈大嫂还在哭。

只是这次哭得没有那么大声了，她捂着嘴，时不时才从指缝里憋出一两句呜咽，像是怕陈翠翠死了也不得安宁，只是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还是显示了她的不平静。

那种失去幼崽的悲痛。

令9958看了都不落忍，它气愤地叉腰，【谁能干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啊？也忒不是人了！】

秋野食指轻点手臂。

嘴角溢出一丝阴翳的笑。

“只要世界线出现这种惨无人道的剧情，十有八九都是搅乱世界线罪魁祸首的手笔。”

“这事不是虞朝就是凤玲珑。”

“又或者两者都是。”

…………

陈翠翠的法事刚做完，周围的邻里就全找上了栾无。

原来近日来，临安城内死了不少姑娘，而且全都是如花似玉的年纪，且死状都一样，皆是被什么东西咬了，然后失血过多而死。

这事儿邪门。

所以大家都想着做场法事超度，再将姑娘下葬。

但又因为能做法事的和尚少，许多尸体便都搁置了。

从陈翠翠家出来，栾无又接连做了好几场法事，大家感激他，可他又不收钱，便留了他吃饭住宿。

夜晚躺在床上。

栾无有些难以入眠。

他满脑子都是这些姑娘的死状，还由这些姑娘们想到了秋野，秋野也是年纪轻轻就命丧黄泉，只是他死得比这些姑娘们要痛苦得多。

……他是被活活烧死的。

这半日栾无见了太多尸体，也见了太多眼泪，他本能无悲无喜，但因为秋野，世人的悲欢离合，到底还是对他产生了影响。

就在他翻了数不清的身后。

恶鬼的声音响起。

“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