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栾无真的急了，秋野瞬间歇了继续逗弄的心思。

他手一挥。

那被栾无拉开的房门便哐当一声，再度关上。

他飞过去，直接挂在栾无身上，然后伸出双手，从背后搂住栾无的脖子，那本来皓白的手腕上遍布着两道红，看样子像是被掐出来的印痕。

“好了。”

“骗你的，我信你。”

“不过我总有些不踏实。”

栾无感受到他把头搁在了自己肩上，“为何不踏实？”

“因为我怕你离开我。”

明明是无所不能的恶龙，可话语中却满是忐忑不安。

“你高高在上，是无欲无求的佛子，与我做那档子事，也只是为了救我，而现下我已经好了，你便也该离我而去了。”

“可我心悦你。”

“我不想让你走。”

说着秋野突然冷了脸，房间的温度也骤然降下。

“我不会放你走的，你若走了，我便大开杀戒，叫这世界沦为人间炼狱，让所有人都为我陪葬！”

“栾无，你要以身饲我！”

秋野声音透着阴寒，红色眼眸里满是狠戾。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救世主，也不屑于当救世主，他所求所望不过一只鸾鸟，只要鸾鸟在他身边，他就能收起利爪，但如果鸾鸟要离开他，他不介意化身魔鬼为祸人间！

9958咬着糖抖了抖。

来了来了，那个只要神明的疯批大恶龙又回来了！

栾无并没有被秋野吓到。

也没有谴责秋野。

更没有说什么大道理来感化秋野。

他只是抬起手，轻轻地揉了揉贴在自己肩颈处的那颗脑袋。

“我不走。”

在越过虞朝奔向秋野的时候，在他更想要秋野存于世间而非超度他的时候，在他为了救秋野甚至不惜破戒的时候……或者更早，早到初见到那个白发红眸的少年时，他就走不了了。

走不了，也不想走。

他是秋野的枷锁。

他们命运相连。

更或许他生而为人的宿命，就是为了如今这一刻。

——他该以身饲鬼。

秋野也终于露出笑容，只是他并不满足于此。

魔鬼向来善于引诱。

刚露出癫狂恐怖的一面，这一秒他又软下声音，咬着佛子的耳尖厮磨，“那你爱我吗？”

“告诉我，你爱我吗？”

“爱的吧？”

“嗯——？”

恶鬼问一句便咬一下栾无的耳骨，他拖长了尾音，那声音娇得很，分明就是在撒娇。

前一刻凤玲珑还用这副语气跟栾无说过话，那时栾无除了厌恶反感，再无其他任何情绪。

可当凤玲珑换成秋野。

别说厌恶反感，栾无只恨不能把心掏给他。

终于佛子闭上眼。

放任自己堕入恶鬼的怀抱。

“爱。”

…………

凤玲珑离开厢房后，并没有急着去处理虞朝的尸体，而是屏退身后的侍卫，进了武林盟的地牢。

地牢尽头的石室关押着一个男人。

男人蓬头垢面，看不清脸，但从夹杂了斑白发丝的头发颜色来看，想来已经不再年轻。

而且男人双肩还被穿了琵琶骨，手腕脚腕皆锁着铁链，铁链两头则是镶嵌在石壁上。

凤玲珑站在石室前。

敲了敲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