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饿狠了,吃得有些急,刚啃了两口羊腿就噎着了,耶律隆昌用双手顺了顺胸口,噎得两眼翻白。
江北见状,连忙递了一大杯酒过去,看着耶律隆昌一口气灌下之后,又帮他在后背顺了一下气,又好气又好笑。
“你这个老东西是饿死鬼投胎吗?吃这么快干嘛?你要是噎死了,我三年后还要去给你捡骨头、拾柴火!”
帐内众人先是一愣,然后哄堂大笑起来。
跟汉人不同,契丹民族对死亡是乐观的,有一个较为奇特的习俗,就是“子孙死,父母晨夕哭之;父母死,子孙不哭。”意思就是,长者已矣,不必悲伤。
而他们的葬礼则非常奇特,有史书记载:“父母死而悲哭者,以为不壮。但以其尸置于山树上,经三年后,乃收其骨而焚之。”
也就是说,当某个契丹人死后,他的尸体将会被安置在树木之中,经过三年自然洗礼,再由亲人捡回骨头,焚化后掩埋。
耶律隆昌听江北这么说,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挺高兴。
他本身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是个孤家寡人,现在认了这么一个“亲孙子”,又重新找到了家的感觉,打心眼里欢喜。
在众人的打趣、调笑中,这顿丰盛的皇帝赐宴已经渐渐进入了尾声,耶律宗真轻轻放下手中切肉的小刀,看向江北。
“峰侄儿,你在大同府那边做得很不错,竟然保住了一半的战马,其他马场的马匹按照你的搞法,应该也能保住一半吧?”
听到耶律宗真发问,江北的眼珠一转。就知道这辽国皇帝还在打着南征的主意,他表情严肃地站起身来,右手抚左胸,行了一个标准的契丹礼,朗声说道:“臣有把握,把所有的马场的马瘟,都控制下来。”
“不过,这次的马瘟来得诡异,似乎别有隐情,臣建议,在明年开春之前,最好不要让大队马匹混杂在一起,以免马瘟死灰复燃。”
听到江北的回答,耶律宗真的眉头一拧,眼神逐渐凌厉起来:“你是说,这次的马瘟,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江北直视着他的眼睛,完全没有一丝犹豫的回答道:“据我跟马儿们沟通,在它们发病之前,有一些奇怪的人来过马场。”
“这些人的身上有一种很不好闻的味道,马儿们就是因为闻到这种味道,才发病的。”
作为一个能够跟动物沟通的大萨满,现在众人对江北说的话已经深信不疑,帐内瞬间就炸了锅。
耶律宗真表情严肃,他伸手制止了帐内的喧嚣,继续问江北:“你是怀疑南边有人知道我们即将南征,所以派人过来……”
江北点点头:“正是如此,而且我有九成把握,就是南边的人干的!”
“如果南边的人有能力制造如此大规模的马瘟,那对我大辽将是巨大威胁,所以臣建议南征暂时取消。”
“我要带人去南边,会一会这个制造瘟疫之人,彻底铲除这个隐患!”
听到他的话,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是个大胆到疯狂的主意,他们,终究是低估了这个年轻人的武勇和对大辽的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