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前面,是三万“楚军”前锋部队。
虽然没有整齐的服装和武器,但这三万人,大都是刀口舔血、漠视生命的老匪。
江北这边,童贯已经把送步人甲的各类辎重车围成一圈,圈内的步兵阵列有了变化,三千枪兵一手执枪一手握盾,顶在辎重车后边。
两千枪兵临时转换成投掷手,随时准备透出手中的长枪,然后用腰刀进行近身战斗,这是类似于罗马青年军的枪兵远近配合。
在辎重车前面的弓弩手方阵的视线尽头,已经出现了一条黑线,段二的大军到了。
童贯望向了后方中军大帐。
正在高台上观战的江北,用大学军训时学过的拇指距离目测法,来来回回比划了起来。
段二的前锋越来越近,在身边众人焦急的目光中,江北终于下达了命令
“擂鼓!”
巨大的皮鼓“咚!咚!”敲响了,这是振奋军威的鼓声,这是提高士气的鼓声,也是“放箭”的命令。
这个距离计算得太精准了!
连童贯这个老于行伍的人,都自忖不一定做得到。
接到命令的床弩率先发威!
一百架床弩同时发射,二千支弩箭呼啸着向段二的前锋军中射去,威力极大,奔在最前面的士卒瞬间倒下一片。
一阵人仰马翻,惨叫声四起。
有些弩箭甚至射穿了两个士卒的身体,瞬间便有近千人成了冰糖葫芦。
紧接着,第二轮床弩又射到了。
这一次距离更近,威力更大,最夸张的一支弩箭把三个士卒串在了一起,前几排顿时血肉横飞,惨叫连连。
一连三轮床弩,段二的前锋军减员超过两千人,锐气为之一挫,进攻的势头没有刚才那样迅猛了。
但是这时,前锋军已经冲到了军阵两百步外,一些老匪在极端的恐惧下发出了兴奋的尖叫声,狰狞的面孔清晰可见。
童贯立即命令床弩向军阵两侧撤退,弓箭手上前,五千张弓刷地拉成了半圆,一支支冷冰冰的箭头对准了铺天盖地杀来的敌军,一触即发。
“擂鼓,射!”
江北一声令下,第二轮战鼓声响起,激烈的鼓声催促着禁军发射,五千弓箭手同时松手。
“嗡”地一声,五千支箭矢破空而出,织成一道箭网,迅疾无比地向段二的前锋军射去。
霎时,箭雨变成一片小黑点,一头扎进了血肉之中。
如急雨打枯叶,射倒了一大片。
这些积年老匪绝大部分只穿着用牛皮制成的粗陋皮甲,没有头盔,盾牌只是木制,根本无法抵御这些强劲的箭矢。
唯一依仗的就是丰富的战斗经验。
他们甚至会架着中箭垂死的同伴当盾牌,抵挡着禁军射来的箭只。
但是,禁军的箭雨一道接着一道,五千弓箭手配合得如行云流水,在短短的一百五十步的距离里,便射出了三轮,一万五千支箭。
三万前锋军,还没挨到禁军的衣角,就减员超过六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