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有你这么说自己弟弟的吗?”,妇人打断了陈牧的话。
可陈牧却依然继续说,“他不是我弟弟,我二弟早就不在了,娘你也清醒一点,不是长得有点像就能收作儿子的,也得看清楚那人的本性。”
妇人被这一番话气得不轻,扫了另外两个孩子一眼,便指着陈牧骂了起来,“这是一个当哥哥的该说的话吗?还当着小横和小瞳说,咳咳,你给为娘记清楚了,之墨就是娘的孩子,是你的二弟,是小横和小瞳的二哥,以后我要是再听到你说出这样的话,那你就待在你的枢沧城不要回来了,咳咳咳......”
妇人被气得一个劲地咳起来,本来陈牧还想反驳几句,可见妇人已经咳得憋红了脸,他赶紧轻抚着妇人的背,冲着弟弟妹妹说道,“还不给娘倒杯水。”
小妮子赶忙倒了杯水递到了陈牧手里,陈牧一边小心伺候着妇人喝水一边轻声说道,“娘,你别生气,我就是看着他的冷漠态度心有不快,你也是知道孩儿脾性的,孩儿也就是嘴上说说,可从来就没有给过之墨脸色看啊。”
妇人缓过起来,拉过陈牧的手轻抚着说,“之墨本性不坏,为娘看得出来,他定是经历了常人未经历的大难才会养成这种性子的,你们还记得为娘刚救回他的时候吗?那时他可是气息奄奄啊,多可怜的孩子,你们要多包容他。”
随后妇人对陈牧的两个弟弟妹妹严肃地说,“小横、小瞳,你们记住了,之墨就是你们的二哥,是你们的亲哥哥,你们要是谁敢对你们二哥不敬,我打断你们的腿。”
小横听话地点了点头,小瞳鬼灵精地嚷道,“我可跟二哥亲得很,我们五个是一家人,永远不分开。”
“你啊......”
妇人微笑地摇了摇头,满眼都是怜爱之情。
“牧儿,你也记住了?”,妇人显然不打算放过陈牧。
陈牧苦笑一下轻声道,“娘,知道了,我真的只是气不过抱怨抱怨,在外我肯定将他当做弟弟一样维护,只是......”
“只是什么?”,妇人问道。
陈牧紧蹙眉头道,“只是我看二弟他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二弟性子孤傲怪异,身体孱弱,在这顷焦城人人都欺负他,我都帮他解围数次,但我长期不在顷焦城,也不可能次次都能维护他,这......”
别看刚刚陈牧对少年出言责斥,其实心中还是很牵念他的事的。
“唉!都怪娘没本事,让自己的孩子受到欺辱,咳咳。”,妇人哀叹一声。
“这不关娘的事,娘对他已经够好了,比......算了,不说了。”,陈牧本想说娘对少年比对她这三个亲儿女都还要好,怕惹得妇人不高兴,只得闭嘴了。
妇人沉默了片刻,若有所思,随后拍了拍陈牧的手,“牧儿,要不让你二弟跟你一起去枢沧城谋生吧,这样你也能多护着他一些。”
陈牧面色为难,略想一下道,“娘,孩子知道你是为二弟好,可这样做不妥,枢沧城可是皇室所在之地,皇亲贵胄无数,还有不少豪门大族,二弟的性子我怕惹出事来,我就是一个小小的码运队长,要是真出了事,我怕......”
妇人点了点头,“是为娘太心急了,容为娘再想想吧,吃饭吧,免得菜凉了,小瞳,给你二哥留一些饭菜,待会儿送到他房里去。”
小瞳乖巧地点了点头,在这个家里,也就小瞳跟少年最投缘,少年在外冷漠得像块冰山,在家里像块石头,但在弟弟妹妹面前算是多了些话语,尤其跟小瞳在一起时,算是更加正常了一些,偶尔还会说笑几句。
小瞳此时眼内迷离,她很喜欢二哥,觉得他其实是个知识渊博的人,而且很会讲笑话,只是二哥从来不许她与其他人说这些,小瞳是个机灵的孩子,她也从二哥的眼神中看得出二哥心中有许多苦闷落寞,只是她还小,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二哥,只能经常陪二哥聊天解闷了。
站在门外的少年听到了屋里的一切,他冷漠冰冷的心也微微暖了一些,竟然还有一丝疼痛,这一家子对他的好着实让他无颜以对啊。
“我不值得你们对我这么好,唉!”
少年哀叹一声,眼圈微微有些红润,他不知道为何经历了那么多的自己反而比以前容易动感情了,他摇了摇头甩去这些情绪恢复了冷漠的神情,随后快速离去。
少年并没有回屋,而是往城外的山丘走去,在月光下显得身影格外单薄。
少年艰难地攀爬到了山顶,气喘吁吁地呼吸着晚间的空气,苦笑着自嘲道:“这副身子,爬这么点山就累成这样,果然是废物啊!”
少年每每心里烦闷之时就会到这山间来清净一下,他坐在悬崖边,抬头望着天边的圆月和繁星,眼神淡然,不知心里在想着什么。
“回不去了吗?这里是真实的吧!”,少年低下头,看着自己摊开的双手,这双手沾了太多无辜的人的鲜血,自己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