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两人自相识以来,陈之墨就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叫过钱佩鸢,哪怕是叫一次名字都没有。
陈之墨擦了擦眼泪,强迫自己露出一丝笑容,他深情地望着钱佩鸢的眼睛,温柔地叫了一声:“娘子。”
在陈之墨的心中,他已经接受钱佩鸢了,要是钱佩鸢可以活过来,陈之墨会义无反顾地娶她的,他不会再去顾虑太多了。
钱佩鸢微微一惊,没想到陈之墨会叫她娘子,她露出开心的笑容:“墨哥哥,我好开心你能接受我。”,说着她又露出了难过的神色,泪水止不住地滚落:“墨哥哥,你越这么对我,我越不想离开你了,可......”
钱佩鸢又抬手摸了摸陈之墨的脸突然虚弱地说:“夫君,我好冷,你在哪里,我看不见你了,我好害怕,我不想离开你。”
钱佩鸢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她已经坚持不住了。
陈之墨赶忙抱紧钱佩鸢:“娘子,我在这里,我在你身边,别怕,别怕。”
陈之墨说着说着就哽咽了起来,眼泪随之夺眶而出,他的心好痛。
钱佩鸢也是微微抽泣着,紧紧地靠在陈之墨的怀里,感受着她最爱之人的温暖和味道,以后她再也无法看到她心爱的人了。
钱佩鸢再次露出痛苦的表情,身体开始颤抖起来,一张脸已经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睁大的眼睛已经无法聚焦了,她迷茫地看着前方,手抓在陈之墨的胸前,虚弱地说:“夫君,来生还想遇到你。”
陈之墨埋下头,在钱佩鸢乌冷的唇上吻了下去,钱佩鸢在弥留之际感受到了陈之墨的爱意和温暖,也露出了欣慰的笑意,抓着陈之墨胸前衣物的手紧了紧,随后钱佩鸢的手耷拉了下来,她最后一口气也落了下去。
陈之墨感受到了钱佩鸢的离去,他的魂仿佛也跟着钱佩鸢去了,他就这么愣愣地抱着钱佩鸢,还在不顾一切地输送着鸿源。
陈逍瞳此时也哭得像个泪人,靠在陈牧的胸前悲伤不已,钱三好只是默默地流着泪,这世间跟他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离他而去了,在场有不少人都潸然泪下,他们都认识钱佩鸢这个大大咧咧的女子,被她的深情感动着。
陈之墨沉默着,突然仰天嘶吼,两眼流出血泪,恨恨地看着天空,接着他直愣愣地昏倒在地,他已经透支太多了。
待陈之墨醒来后已经是三天后了,陈之墨醒来后便冲到了钱佩鸢的灵堂,看着躺在棺材里的钱佩鸢,陈之墨的心就开始隐隐作痛,脑子里不禁浮现出钱佩鸢在世的点点滴滴,她就是跟着自己身边的痴情女子,却从来没有得到过自己的爱,陈之墨满心悔恨,却已无法挽回了。
陈之墨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抬手阻止了陈逍瞳的帮扶,一个人倍显颓丧地走出了灵堂,他看着灰蒙蒙的天际,周遭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一般,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远方的残阳犹如被铁链拉着下了山,留下一道道血红的残霞,陈之墨眼内干涩,想哭却没有泪水流出。
陈逍瞳看着二哥这副模样,心中不忍,只得望着他的背影默默流泪,她从来没有见陈之墨这般伤心过,哪怕是陈之墨此前那段浑浑噩噩的日子,也不曾有过此时的苍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