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眼前的剪刀，洛可更加惊异于君陌尧的言语。

君陌尧从进门开始就在不断挑衅张德守，现在更像是要激怒他一般。恶魔不会是故意的吧？张德守如果弄死了自己，他大概就不用履行什么契约了。

洛可的胡思乱想，被一声歇斯底里地喊给打断。

“果然是他！他都关进牢里了居然还没有放过我！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你们所有人！”

【系统：失去理智】

就算系统没有提示，洛可自己也能看得出来张德守已经失去理智，毕竟眼前的剪刀就快要抵上她颈间的皮肤。

君陌尧饶是想要视而不见，但在这间昏暗的屋子里，唯有天使澄澈的双眼里透着明亮的光点。这算是，含蓄的求救吗？

目光移至洛可颈上的利刃，君陌尧眼神一暗，“听到了吗？他这种人，只能用我的办法来解决。”

语毕，被恶魔藏在身后的暗黑的能量又膨胀了一圈，巨大的邪气呼之欲出。

明明对利刃刺入身体的恐惧感更高，但在千钧一发之际，洛可几乎是本能地喊了恶魔的名字。

“君陌尧！不可以！你不能伤害他！”

像是迎合这一声命令般的呼喊，恶魔挥出的黑影在空中化成了一道白烟。

恶魔失语，默然地看着瞬间空无一物的手掌。

而差点被未知力量击中的张德守，也在惊吓中放下了手里的剪刀。

【系统：畏惧】

趁此机会，洛可赶紧从张德守的桎梏之中挣脱了出来，纵使君陌尧并不那么值得信任，但她也只能在此刻躲到他的身后。

恶魔歪起了一边的嘴角，掌心的暗影再度凝结。

洛可毫不犹豫地抓住了那只提起的手臂。“不要伤害他！君陌尧，你别忘记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善行！”

是的，如果来这里是害人的话，她还不如不要君陌尧的帮忙，宁可自己重头再花三年修回这1000分。

再度被呼唤名字，恶魔终是放下了手来，狠绝的目光仍旧盯着眼前那渺小如蝼蚁的人类。

颤抖的双腿彻底瘫软在地，张德守布满血丝的双眼闭了又睁，终是感叹着说道：“你们原来是……黑，黑白无常……”

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洛可和一身黑色西装的君陌尧无声地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天使的脸色倒还没什么变化，但恶魔眼里全是嫌弃。

“你别搞错！我才不是这边地狱的人。不过以你的行径，要想见他们的话应该也不太难。”

洛可对君陌尧的话颇有争议，但在同一时间却看到了系统提示的张德守情绪关键词。

【系统：认命】

看来张德守这一次是彻底放弃挣扎了。

“只要你改过自新的话，其实也有机会上天堂的。”洛可不假思索道。

张德守笑了一声，笑声里剩下的只有自嘲：“天堂？我做的天使，只能带我下地狱……无论你们是黑白无常，还是死神来了，你们带我走吧，趁我现在还清醒，直接了结，让我得到真正的解脱……”

他的声音带了点哭腔，卡顿的系统让洛可一时无法理解对方言语中的情绪，安慰的话语像被卡在了喉咙里，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只可惜，真正的天使没打算给你一个痛快。”君陌尧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洛可，这话依旧是对着张德守说的，“你去自首吧，你不是很早就把证据都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