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背着手走到了礼堂大门口,欣赏着身前的毛毛细雨,身后火光越来越明亮,烟雾滚滚。
背在身后的手指轻轻跳动,就像是在指挥一场盛大庄严的音乐会。
而所谓的音乐,就是他身后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德古拉隐含痛苦的癫狂大笑声,还有余下的宪兵的呻吟。
其实当时,在安德烈发现阿尔敏等人都在仓库的时候,是有那么一瞬间打算直接静等戈尔德引爆炸弹来结束这一切的。
但是那个令他忌惮万分的制裁之刃团长自始至终都还没有出现在他眼前,所以他选择谨慎行事,按照原计划打入阿尔敏等人的内部。
另外,
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安德烈的嘴角咧出一抹笑,
另外那个戈尔德临终前被戏耍的悔恨表情,果然很令他受用啊!
安德烈张开双臂,长长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望着面前的朦胧烟雨,倾听着背后的音乐。
他不屑一笑,身体微微颤抖,不受控制地沉醉道:
“来吧,让我看看吧。你们究竟有多大的能耐,你们的长官又有多大能耐?”
这种游戏人生,把所有人耍的团团转的感觉,在他现在背后响彻的惨叫音乐的催动加持下,几乎让他达到高潮。
如果他赢了,那么艾伦等人将在刚才的爆炸中全部尸骨无存。唯一的遗憾就是他不能慢慢欣赏赫里斯塔临死时的表情,也没有机会静静调教这份美味了。
如果他输了,死的无外乎就是德古拉那个替身,外加礼堂里用来掩人耳目的一部分宪兵。
而他安德烈,则会以一个成功复仇的屠龙勇士形象,安然无恙地活下去。
甚至在以后,他未尝没有重新品尝赫里斯塔这一美味的机会。
这才是真正的李代桃僵,这才是名副其实的金蟾脱壳!
哪怕最后被发现了,他安德烈准备的后手,也足以让他安然无恙。
谁能告诉他?他到底怎么才会输?
阿尔敏等人真的完全被安德烈玩弄在股掌之中了,就像是逃不出如来佛祖手掌的孙悟空,无知无力地挣扎着。
但是!
突然,一只黑紫色的蝴蝶轻轻停留在安德烈身后还未被火焰触及的房顶,微微扇动翅膀。
但是他安德烈,又何尝不在绫小路的掌控之中呢?
自称为真神的男人,活像一只不自知的小丑。
礼堂彻底被无边无尽的火焰包围,惨叫声已经微不可闻,只剩下大火焚烧木头的噼里啪啦声。
安德烈牵着阿卡玛的小手,静静站在礼堂前,背影表演的分外落寞。
微微的细雨从天空落下,打在他的肩头。
次啦!
尤弥尔扣动扳机,灵活腾转间收起立体机动装置的绳索,稳稳落在安德烈的身后。
踏!
赫里斯塔从尤弥尔的怀里跳了出来,赤裸裸的小脚踩在地面上微微积蓄的水坑中。
略带几分浑黄的雨水飞溅,给赫里斯塔本就不再纯粹的白色裙摆再次增添了几分湿漉漉的灰。
天空飘散的雨滴无情地打在本就虚弱不堪的赫里斯塔的秀发,划过脸颊与天鹅颈,掠过锁骨,冰冷将她整个人包裹。
长时间没有吃饭的虚弱,很久都没有睡觉的疲惫,雨水浸染伤口的疼痛,遍布全身的冷意与失去的痛苦让赫里斯塔觉得自己就是一只被遗弃在大雨里的浑身遍体鳞伤的白色小猫,就差喵呜喵呜惨叫了。
但此时此刻,外界的一切苦痛都无法掩盖过赫里斯塔内心的不甘。
“怎么可以!只是烧死吗?犯了那么多罪!杀了那么多人!仅仅烧死那个人渣就足够了吗?”
她布满血丝的蔚蓝眼睛,紧紧盯着燃烧的大火。
冰冷的目光透过滚滚浓烟,滚烫火幕,落在礼堂石像下那道隐隐快看不清面目的身影,咬牙切齿的恨吐露而出,话语中纯粹的杀意让身后赶来的几人莫名觉得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