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他把史成斤给惹恼了。”常宇幸灾乐祸的用胳膊肘怼了怼旁边的冯三炮。
“大哥,你是哪条道上的?”胡某颤声问道,心里已经对这个铁塔般的汉子产生了某种心理阴影。
“你甭管我是那条道上的。”史成斤一手拎着胡某,一手把自己的拖鞋薅了下来。
“我就问你一句话,我的脚,到底臭不臭!”他虎着脸,一手拎着胡某,一手举着拖鞋,颇有种坏特务对地下党严刑逼供的感觉。
“我这个人,做人一向坦坦荡荡,敢作敢当,说你脚臭,那你就真的脚臭!”胡某梗着脖子张口就说,一副很光棍的模样。
这家伙,莫不是那种不会察言观色的人?
常宇当时就震惊了,他难道看不出,这会儿史成斤的怒气值已经快要达到爆发的边缘了吗?
“好呀,还嘴硬!”史成斤气急,二话不说,直接把手里的拖鞋按在了胡某的脸上。
难以言表的窒息感笼罩着胡某的身心,猛烈到难以形容的恶臭直往他的鼻孔里钻。
突如其来的眩晕感让他的眼前阵阵发黑,他两眼翻白,整个世界都在这只拖鞋的面前天旋地转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看到了早已逝去多年的爷爷在河对岸向他招手。
“我这辈子最烦别人说我脚臭。”史成斤慢条斯理道,“脚臭怎么了?脚臭又不犯法。”
“你们这些人,就是特么狗眼看人低,怎么的,看不起我们这些脚臭的呗?”
胡某像一只干涸的鱼儿似的,死命的挣扎着,可史成斤的大手像铁钳似的,怎么挣都挣不脱。
好了好久,胡某挣扎的力道慢慢减弱,四肢也无力的垂了下来。
史成斤觉着时候差不多了,这才把拖鞋从胡某的脸上拿了下来,然后把他丢在地上。
而这时候的胡某,早就已经口吐白沫,脸色发青,一副中毒不轻的样子。
“害我光了那么久的脚,要是着凉了怎么办。”史成斤蹭了蹭发凉的脚底板,不满的抱怨。
“暂时先放过他吧,那只灾厄不在他的身上。”卡捷琳娜走上前来,神色认真的望着胡某的头顶上方。
那里本应该有一团黑漆漆的灾厄的,可现在,那里什么都没有了。
本来她还以为是那只灾厄使了什么障眼法藏起了起来,让大家伙看不到它。
这才默许了史成斤刚刚对胡某“严刑逼供”的行为,目的就是想把那只灾厄给逼出来。
可眼下,胡某已经被史成斤折腾的进气多出气少了,可灾厄还是迟迟不肯现身。
于是,卡捷琳娜突然就悟了。
是谁规定,那只灾厄就必须附身在胡某身上的?
离开了胡某,它还可以附身在别人身上啊?
h市这么大,人这么多,那只灾厄又不是只有胡某一人可以选。
一想到这里,卡捷琳娜的心情就很严肃。
万一那只灾厄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不停的更换附身对象,卡捷琳娜又该怎么抓到它?
现在她只能寄希望于能够从胡某的口中问出点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那个....你们是什么人?”这时,李大夫畏畏缩缩的开口,跟个受欺负的小媳妇似的。
没办法,对面太凶残了,连“核武器”都用上了。
他也怕呀,怕那个黑塔般的汉子一生气,就拿他出气。
胡某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他可不想自己也被人用拖鞋捂脸。
可问题是,常宇一行人是在他李大夫的店里闹事啊。
身为主人,他问一嘴不是应该的吗?
好歹也让他知道一下,这帮人为啥来找他客人的麻烦啊!
“李大夫,这事和你无关。”常宇此时最能理解李大夫那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心情。
他一向同情弱者,所以他告诉李大夫:“我们正在逮捕一个诈骗犯,喏!就是你眼前的这个人。”
“他是诈骗犯?”李大夫的表情半信半疑。
“不信你自己看!”常宇顺手扒下了胡某的墨镜和口罩。
那是一张眼眶乌黑,面色憔悴的面孔,一看就是身体长时间亏空的后遗症。
也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幅短命相的,给人一种纵欲过度的感觉。
虽然这会儿他有点瘦脱了相,但卡捷琳娜还是一眼就根据此人的五官特征认出他是胡某。
“就是他了,把他弄醒吧。”卡捷琳娜示意常宇把他唤醒。
常宇端起李大夫放在桌子上的大茶缸,看也不看的泼到了胡某的脸上。
被茶水一激,胡某悠悠醒来,并很快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你们是警察?没想到我胡某人这次竟然栽在了你们的手里。”胡某微微侧过脸,眼角微微有些抽搐。
卡捷琳娜没有回答胡某的话,反而是转过身去,对还愣着神的李大夫说道:
“李大夫,我们有些话想要向胡某询问,能不能请你先出去一下。”
“好好好,你们办你们的案子,我这就出去转转,保证不偷听。”
李大夫忙不迭的向门外走去,生怕惹到什么不该惹的麻烦。
目送李大夫离开后,卡捷琳娜面无表情的盯着胡某,语调清冷:
“我们只想知道,之前附身在你身上的灾厄后来去了哪里。”
胡某愣了一下:“什么是灾厄,我不知道。”
他的眼神纯粹、彻底,一点也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
常宇第一反应就是不信,于是他摆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质问道:“装什么傻?”
“你之前不还用它的力量骗这小子说你自个儿是秦始皇吗?”
他用力一拍冯三炮的后背,直把冯三炮拍了个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