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待陈拙开口解释,十数道人影,从满是积雪的林中,鱼贯而出,不消片刻,就将叶时安四人包围。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胆敢说个不,上前揪脑袋。
死在荒郊外,管宰不管埋。
送上望向台,永世不超度。”
一个刀疤脸,提着一把大刀,朝叶时安四人走去,口中不住地念叨。
“淮之你可以啊,嘴开光了,还真灵。”叶时安扯了扯淮之的衣角,兴奋地说道,“回去之后,去天桥支个摊,当个铁嘴神算吧,包你财源滚滚,这不比当小二来银子快?”
叶时安画了张大饼,呼向淮之。
“去去去,我就特么随口一说,鬼知道这么准。”淮之一把将叶时安拍开,没好气地说道,“他们这大网,分明是埋伏已久的,别赖老子身上。”
“他们是盘踞在峨眉山下半山腰的山匪。”陈拙点出了这些人的来历,自责道,“原以为能避开的,没想到还是中招了,是我领路不利。”
“没事没事,别自责。”叶时安靠在陈拙肩上,笑道,“该说不说,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见劫道的山匪呢,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谁说不是呢,还挺有意思的。”淮之点点头,附和道,“不过就是这开场白,太过于俗套,落了下乘,一点创新都没有。”
无天转动着佛珠,说道,“阿弥陀佛,小僧也是,又是一桩新奇的见闻,善哉善哉。”
陈拙原以为会遭到三人的数落斥责,却没想到,他们三人竟毫不在意,甚至陈拙还在他们的话中,听出了些许期待的意味。
陈拙难以理解,正常见到山匪也该惊慌失措,就算他们三人是习武之人,此刻身陷囹圄也得严阵以待吧,但那三位却是异常轻松。
刀疤脸看着叶时安三人自顾自地交头接耳,不悦道,“四位还真是气定神闲呢。”说着将手中大刀插在积雪的地上,又道,“成了我网中羔羊,还有闲情逸致闲聊。”
“大爷,我们这不是知道,在劫难逃了嘛?”叶时安眨巴着双眼,回应道,“慌也没用呀,您说是吧?”
闻言,原本有些怒意的刀疤脸,顿时气消散了大半,笑道,“年岁不大,倒是拎得清,看得明白。”
两个小弟打扮的山匪,小跑到刀疤脸身旁,一个小弟低声道,“老大,看他们这衣着,是大鱼。”
另一个小弟,附和道,“是啊,咱还是按老规矩办嘛?”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砰。
刀疤脸一个暴栗,敲在那小弟头上,骂道,“杀个头,出来前忘了大当家的是怎么交代得了?”
那小弟恍然大悟,“要抓些青壮劳力回去,搬石料修屋子,那可都是消耗壮丁的活儿呢。”
“四位,这次算你们运气好。”刀疤脸拿起大刀,横刀指着四人,说道,“跟爷们走一趟吧。”
陈拙冷汗直流,甚是着急,他是知道这些山匪是什么货色的,而反观叶时安三人则是默不作声,在那对视交换着眼神,并未那刀疤脸的话,当一回事。
“你们三这是什么眼神,不动手嘛?”陈拙心中焦急,低声道,“再拖下去,就成阶下囚了,看他们这意思,多半是要抓我们回去当苦力!”
叶时安拍了拍陈拙的后背,示意他冷静,“陈拙,稍安勿躁,今夜的落脚之地,不是已经自己送上门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