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伯闻言,面露喜色,连忙跑到徐清秋床边,跪在一旁。
“小姐,你醒了。”
“泰伯,不要为难他们了,让他们都走吧...咳咳...”徐清秋有气无力地吩咐道。
此时的徐清秋,早已没了往日神采奕奕,只剩下黯然失色,面色苍白。
“是是,马上就让他们走。”泰伯点头道。
转头就冲那些无能为力的名医,厉声喝道:“听到我家小姐的话了,一群没用的东西,赶紧滚!”
那些名医,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城主府,唯恐被波及。
若是泰伯将医治城主不利的责任算在他们头上,基本上都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泰伯,你没必要为难他们的,如此奇毒,他们束手无策,也在情理之中...”徐清秋苍白着脸,苦笑地安慰道。
“可是小姐,话虽如此,但再拖下去,老奴是真怕...”泰伯担忧道。
此时的泰伯,只是一个忧主心切的老奴。
“没什么好怕的...不过是一死而已,只是心中有些遗憾罢了...”
徐清秋靠在枕头上,看着床帘,淡然说道。
“小姐,你说的是叶少爷吧。”泰伯开口道,“他离开嘉州城,至今未归,只怕,只怕...”
泰伯连说两个只怕,却没说出下文,他是说不出口。
他知晓自家小姐与叶时安之间的事,也清楚为什么叶时安会暂时离开嘉州城。
但已经到这种时候了...
“只怕我见不到他最后一面了,是吧?”
“哈哈哈...咳咳...”
徐清秋凄凉一笑,又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咳嗽。
她又何尝不知呢?
徐清秋口中吟道:“偏我来时不逢春,偏我走时春又来。”
“人道洛阳花似锦,待我离去春满城。”
“人性最浅薄的时候,就是一错抵百好,如果不记得我的好,那我永远都是坏人...”
“泻水置平地,各自东西南北流。”
“人生亦有命,安能行叹复坐愁。”
“酌酒以自宽,举杯断绝歌路难。”
“心非草木岂无感?吞声踯躅不敢言...”
徐清秋苦涩一笑,心中满是遗憾,“可惜,我在死前,不能再见夫君,最后一面了...”
徐清秋此刻或许是百感交集,有遗憾,有自责,有懊悔,有不甘,她没想到她这璀璨的一生,会以这样的方式来落幕,甚至连心爱之人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或许这就是天意弄人吧。
或许这就是事与愿违吧。
不过是红颜零落岁将暮,寒光宛转时欲沉罢了。
就在徐清秋哀怨之时,门外传来一道熟悉又愤懑的斥责声。
“徐清秋,你他娘的,说什么丧气话呢?”
“什么死不死的!”
“老子见过咒别人的,还没见过咒自己的。”
虚掩的房门被推开,叶时安带着云祈,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出现在徐清秋眼前。
“夫君?”
徐清秋喜极而泣,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丝血色。
“夫君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