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紫薇望着停靠在河边的船翁,开口道:“没错,大叔您能带我们一段,把我们送过去嘛?”
李紫薇那言辞恳切的模样,让人生不起拒绝之心。
船翁略作思考后,点点头,回道:“上来吧,正好我也要去对岸,正好顺路捎你们一起。”
叶时安瞅着李紫薇与这船翁的一唱一和,愣在了原地...
“李紫薇这女人,就对来历不明的老头,这么信任?”叶时安心中腹诽。
饶是叶时安,一时间也没看不明白李紫薇的操作,她到底是心大,还是另有算计?
大姐,这里是冥狱之都啊,可不是人间,已经数千年没来过活人了。
别看着老头慈眉善目,和和气气,还通情达理地答应你的请求,但你拿屁股想,也知道不对劲啊。
不说那老头的身份,单是他那能漂浮在弱水河上,航行的小舟,就足够让人生疑了。
更何况,那船翁出现的时机也很巧合,恰恰是在他们等了一天多,最需要帮助,最不耐烦,戒备心最低的拂晓时候出现。
李紫薇给叶时安的直观感觉就是,这女人精明是挺精明的,也很有见识,但或许是待在深宅大院久了,不知晓世道险恶,人心难测。(清澈且愚蠢)
“多谢大叔!”李紫薇谢了一句,起身准备拉着叶时安上去,却发现拽不动,说道,“淮兄,你怎么了?”
又推了推叶时安,催促道:“发什么愣呀,快走啊。”
“来了来了,催什么呀。”叶时安回过神来,瞥了眼李紫薇,说道,“人船翁大叔都没着急呢,你急啥?”
李紫薇走上小舟后,昂起头对叶时安,傲娇地说道:“我就催了,咋了,不可以嘛?”
叶时安没有搭理李紫薇的挑衅,而是略有深意地看了眼年迈的船翁,淡然一笑,抬腿跨上小舟。
倒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只是因为,叶时安一时间除了这小舟,真找不到过弱水河的好办法,不如将计就计,以身入局,看看这老头,能玩出什么花样。
反正他叶时安有戮仙剑在手,三步之内,令这老头血溅当场,不是难事。
船翁与叶时安对视一眼后,忽得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年轻真好啊,你们俩应该是新婚不久吧,还这么恩爱,如胶似漆的。”
“不是,大叔您哪看出来,我跟他是一对的?”李紫薇指着叶时安,对乱点鸳鸯谱的船翁,问道。
就叶时安对她那恶劣态度,他们俩能是新婚夫妇?
互相不对付的冤家还差不多吧。
“只有小夫妻,才会这样吵吵闹闹。”船翁似笑非笑地说道,“坐好了,准备出发咯。”
船翁确认二人坐好后,以船桨为介,撑着岸边,借助反推之力,带动小舟向前。
“大叔还真是目光如炬。”叶时安看了越来越远的岸边,笑道,“我们俩才成亲不久,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唉,天天被压榨,我那日子过得苦呀。”
说着,叶时安还一阵长吁短叹,要不是他那脸上实在藏不住,戏弄李紫薇的笑意,他那情真意切的模样,真会让人觉着他说得都是真的,过得很苦。
李紫薇听得叶时安随口瞎编,还把她塑造成了一个悍妇形象,当即气得跳脚,质问道:“淮之!你别胡说,谁与你成亲了?”
“还压榨?到底是谁欺负谁呀?”
说到这,李紫薇越想越委屈,从他们见面的第一刻开始,明明就是这个混蛋在敲诈勒索,欺负自己。
结果他还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污蔑自己欺负他了,真是厚颜无耻,一点脸都不要了。
面对李紫薇的质问,叶时安装作一副软弱的模样,委屈巴巴地指认道:“你呀,还凶巴巴的,往后我这日子,可怎么过哟。”
“小兄弟,我看你是乐在其中吧。”船翁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的表演,说道,“有媳妇儿管着,可是一大幸事啊。”
李紫薇正欲开口,却被叶时安抢了先,目光凌厉地望着船翁,“那大叔你呢?”
“怎么独自一人在这弱水河上摆渡?”
船翁对叶时安目光毫不躲避,回道:“打渔,充作糊口罢了。”
叶时安闻言,大笑起来,拍手乐道:“打渔?可这是弱水河呀,哪有鱼给你打的?”
“莫非你的鱼,是我们俩?”
叶时安没心情再配合船翁,演这一出漏洞百出的破戏,索性就直接挑明了,逼迫他图穷匕见。
“既然知晓,你还敢上船?”船翁脸色一沉,阴冷地笑问道。
就在这时,李紫薇突然站起来起来,尖声喊道:“淮之,水!”
“这船在往下沉!”
在抵达弱水河中央后,原本载着三人,四平八稳的小舟,开始缓缓下沉,直到现在,弱水离船边很近了,肉眼可见地快寖没了。
李紫薇有些慌神了,她久居深宫,从未入过江湖,哪见过这般阵仗。
叶时安没去看船上的变化,而是不慌不忙地对船翁回道:“不上船,怎么能知晓你的图谋是什么呢?”
他要的就是船翁出招,这样才能破招。
“少年人,好胆魄。”船翁看着气定神闲的叶时安,夸赞道,“不过,你得为自己的自信与莽撞付出代价。”
船翁的意思很明显了,既然你早就看出不对劲,还敢上船,那这一切就都是你自找的,怪不得任何人。
“别慌,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