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狗娘养的冯议潮,丢下老子就想一个人溜,被峰回路转了吧?”
那被叶时安废了内力的杨宏,见冯议潮不讲义气,丢下他一人逃出生天,原本已经心生绝望。
但完全没想到,这反转来的快,他还没来的愤懑,那冯议潮就被以中年男子,一脚踹了下来。
是故,杨宏原本虚弱的趴在地上,苟延残喘,见到回来陪他的冯议潮,当即硬撑着爬了起来,朗声大笑,嘲讽道。
“哈哈哈哈,这叫什么,这他娘的就叫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该!”
杨宏从未笑得如此开心,被叶时安打出来的怨气,也尽数怼向了冯议潮。
但叶时安却并未加入嘲讽的阵营,而是谨慎地打量起身前,那个背对自己,脚踩冯议潮脑袋的中年男子。
叶时安摩挲着下巴,口中喃喃道:“这声音...这身形...似乎有点眼熟啊...”
这何止是眼熟,那完全就是老熟人了。
这他姥姥的怎么看都像是老财迷呀!
但不对呀,按理来说,老财迷这个点,不应该泡在怡红院快活嘛?
怎会刚巧出现在这鬼地方,又正好一脚挡住了逃走的冯议潮?
当真是咄咄怪事。
林扬转过身来,看向一直盯着自己背影走神的叶时安,开口道:“小叶子,愣在那发呆干嘛?”
经林扬这一声呼唤,叶时安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啊?”叶时安在看清林扬那熟悉的邪魅笑容后,惊讶道,“掌柜的,还真是你啊!”
叶时安的脸上只剩下难以置信,他不信老财迷会刚好路过,顺带出手,他更不信林扬会舍得那温香软玉,从怡红院提前下班...
“不是老子,还能是谁?”林扬瞥了眼端详着自己的叶时安,没好气地说道,“你以为谁都有闲工夫,大半夜出来,帮你擦屁股的嘛?”
以林扬对叶时安这兔崽子的了解,不用想都知道,这家伙现在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叶时安听着林扬这话,总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猛地恍然大悟,抬手道:“等等,照这么说的话,掌柜的你早就来了?”
“不然呢?老子还比你们俩早到一步。”林扬双手抱于胸前,满脸嘲弄地看着叶时安,说道,“看你小子人前显圣半天了。”
听着这话,叶时安眨巴着眼,甚是尴尬,他完全就没想到老财迷也会来呀,而且只要老财迷愿意,他叶时安完全也就发现不了。
对哦,他是发现不了,但是虞归晚可以啊。
想到这里,叶时安挠着后脑勺,转头看向虞归晚,问道:“教主,你怎么不说呀?”
叶时安修为不济察觉不到,但是虞归晚肯定是可以的啊。
“你也没问我呀。”虞归晚别过头去,不去看叶时安的眼睛,随口回道,“我以为你知道的。”
虞归晚这态度,就很显而易见了,她就是故意的。
叶时安哪能不明白,教主这是学坏了,也想看他的乐子。
“哈...咳...掌柜的,你这是...?”
叶时安轻咳一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余光瞥了眼独孤汨罗,又抬手指了指林扬脚下的冯议潮,开口问道。
叶时安的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在场的几人里,能请动林扬的,也就只有阿婆了。
“没错,兄长是我请来的。”
独孤汨罗没有丝毫遮掩,上前一步,坦然承认道。
“哈哈哈哈,还是阿婆有先见之明!”叶时安眨了眨眼,当即抱拳阿谀奉承道。
同时叶时安也在掩饰着自己的震撼,他知晓阿婆与老财迷关系匪浅。
毕竟昔年魔道魁首收留了当朝太后,这本来就是一件骇人听闻的事。
更何况,这太后娘娘还叫老财迷兄长,这她姓独孤,老财迷姓林,应该也不是亲的吧?
浓浓的八卦之心,在叶时安心间燃起。
这俩人有猫腻,绝对有大大的猫腻!
李紫薇眉头微皱,紧紧捏紧拳头,颇为苍凉地开口问道:“母后,难怪你从头到尾都不着急,原来是防了这么一手呀。”
从一开始这些人出现,李紫薇就察觉到了自己母亲的神色,不仅一直如常,甚至没有一点点波动,似乎这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直到看到这宛如神兵天降的林扬,李紫薇才恍然大悟,自己的这位亲生母亲,根本就不相信自己,在暗处防了自己一手。
她李紫薇为了见她独孤汨罗,不顾自身安危,连三位大监都没带,最后却换来这么一个结果...
“紫薇,你不要误会。”
独孤汨罗看出了李紫薇眉宇间透露出的冰冷,心知她是误会了,开口解释道:“我请兄长前来,不是防你的,而是在接到你的传信后,请黄半仙卜了一挂。”
独孤汨罗在接到李紫薇,那邀自己相见的字条,真假难辨,在为难之际,去寻了在三里清风喝酒的黄半仙,请他卜了那一卦。
大凶!
所以在看到卦象之后,独孤汨罗依旧选择赴约,但在来之前去寻了林扬,请他一同走这一遭。
“黄半仙?那是谁?”
李紫薇将信将疑,问道。
独孤汨罗的话,她信了一半,并未全信,是故求证。
“一个神神叨叨的小老头,住在城南以南,他算卦确实准。”虞归晚适时开口,替独孤汨罗解释道。
这话独孤汨罗来说,有自辩之嫌,但虞归晚来说就很有说服力,能让李紫薇信服。
因为虞归晚身为第三者,没有欺骗李紫薇的必要。
骗了她李紫薇,也拿不到任何好处。
“嗯。”
李紫薇点点头,接受了虞归晚说法,心中的芥蒂散去了不少。
林扬抬眸,看着趴在地上的杨宏,玩味地笑道:“小叶子不错嘛,果然是大有长进,都知道替淮之考虑了。”
林扬看了全过程,在杨宏自报家门之时,也听清了他是西楚的,而淮之正是西楚六皇子。
西楚国内正斗的难解难分,胜负难料,淮之纵使再怨恨他的父母,但他毕竟身为人子,也会担忧。
所以淮之现在正是需要了解西楚国内情况的时候。
“顺手的事,听到他是西楚之人,我就留了个心眼。”叶时安点点头,心领神会,应道。
淮之是他叶时安的兄弟,为他考虑是应该的。
“行,既然你有分寸,我就不多操心了。”
“那这个也就交给你处理了。”
林扬看着自家这个长大的孩子,满意地笑道,同时抬脚将冯议潮,踹向了叶时安。
孩子有分寸了,就需要他这个长辈多事了。
失去束缚的冯议潮,开始试图挣扎,却无济于事,叶时安见状,深知他想干什么,蹲在冯议潮身前,开口道:“别痴心妄想了,你的下巴已经被踩脱臼了,牙缝里的毒药,是取不出来的。”
叶时安早已不是初出江湖的小白,对这些刺王杀驾的死士,他也心知肚明。
这些人能被派出来,必然是抱有了必死的决心,不成功便成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