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福威镖局那么多人,除了他孟尝之外,皆葬身火海,这绝不是他纳兰毅一句虚情假意的道歉,所能抵消的。
血债需要血来偿!
心知求活无路,纳兰毅瞬间破防,抬手指向孟尝,破口大骂道:“你就是一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
“我都这样求你了,你都不愿意高抬贵手,放我一命。”
孟尝扫了眼跪在眼前怒骂,不知所谓的纳兰毅,懒得再与他废话,紧握软剑,刺向他的心脏。
“啊!”
猝不及防的纳兰毅,来不及躲闪,只能哀嚎。
但孟尝的动作并未停止,抽出沾有黑血的软剑,斩向纳兰毅的四肢。
孟尝要将纳兰毅斩成一段一段,以告慰被他害死的冤魂。
不过出乎孟尝预料的是,纳兰毅不仅心流出的血是黑的,他全身上下,连带着骨头都是黑的。
不过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他孟尝今日大仇得报,了去因果。
“呵,下地府去让阎王爷宽恕你吧!”孟尝长舒一口气,心情无比舒畅,好似压在心间那重担,终于被卸去了,大笑道,“哈哈哈哈,痛快,痛快...痛...唔...”
孟尝并未笑多久,支撑他身体的气力,渐渐消散,他再无多余之力,稳住身形,心神一松,倒在了地上,但他的嘴角依旧挂着笑意。
叶时安身形一动,闪到孟尝身旁,将他托到怀中,问道:“孟尝,你怎么样了?”
沈南嘉也紧随其后,蹲在了孟尝的身旁。
“叶..叶兄弟,姑娘...我应该...应该是...不成了...呼...呼...”孟尝虚弱不堪,断断续续地说着,没说多久,就开始大口地喘着粗气。
叶时安看着命如游丝的孟尝,转头看向沈南嘉,问道:“大姐头,孟尝这...?”
沈南嘉望着孟尝的症状,不由地捏紧了拳头,咬牙道:“他与纳兰毅一战,消耗过大,同时大仇得报,一时情绪激动,引动了伤势。”
“再加上一直支撑他的执念散去,已经...已经回天乏术了。”
此前在鬼门关前打了个来回的孟尝,早已是万念俱灰,心神溃散,一直支撑着他做完这一切的,就是他那心中,对惨死的亲人朋友的执念。
现在手刃了纳兰毅,大仇得报,孟尝心中的那口心气,也就彻底散了,他也就离去见亲人故友不远了。
孟尝艰难地抬起一只手,搭在叶时安手上,说道:“生死各有天命...不要担忧...不要伤心...能大仇得报...得偿所愿...”
“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更何况...在生命的尽头...还有两位好友...送我最后一程...”
“我孟尝...此生无憾...无憾矣!”
“哈哈哈哈...”
一阵大笑过后,孟尝搭在叶时安身上的手,缓缓垂下,垂在地上,呼吸停止,生机尽失。
只剩下那笑意仍旧挂在嘴角边。
孟尝,一生乐善好施,修桥铺路,接济百姓,造福乡里,卒于嘉州城郊,终年二十八岁,含笑而逝。
“孟尝!”
“孟尝!”
看在故去的孟尝,叶时安与沈南嘉惊呼而出,他们没想到,孟尝会走的这么快。
“小叶子,孟尝死了,他还是死了...”沈南嘉瞬间红了眼眶,不忍去看倒在叶时安怀中的孟尝,哽咽道。
此时的叶时安也是悲伤难抑,孟尝这人值得相交,他还没来得与他把酒言欢,就故去了。
叶时安深吸一口气,替沈南嘉擦了擦眼角的泪,安慰道:“大姐头别哭,孟尝是笑着走的,他没有任何遗憾。”
沈南嘉点点头,“嗯...嗯。”
叶时安长叹一口气,说道:“好了,不哭了,我们该为孟尝感到高兴。”
孟尝虽然走了,但终究是手刃了仇人,了去了心愿,无憾而终,也算是喜丧了。
叶时安缓缓站起来身来,将孟尝的遗体放在地上,开口道:“大姐头,你看好孟尝的遗体。”
沈南嘉感受到叶时安身上浓浓的杀气,意识到了什么,问道:“小叶子,你要去做什么?”
“杀人!”
“替孟尝尽未竟之事!”
叶时安目光扫过那昏暗月光的那一片树林,淡然回答道。
那些人一直都躲在那,只不过叶时安没搭理而已。
但他们必然是与这纳兰毅是一伙的,自然也就参与了关于对福威镖局的灭门。
既参与了这件事,叶时安又岂会半途而废,不斩草除根?
“好,我等你。”沈南嘉应道。
叶时安拍了拍衣袖,往前走去,开口道:“几位,看了这么久,是不是也该出来一见了?”
说着,叶时安催动天地之力,掌中生起一股吸力,将孟尝怀中的那个小盒子,拿到了掌中,笑道:“你们处心积虑想得到的龙凰宝珠,可就在我手里!”
叶时安把小盒子打开,将龙凰宝珠展示而出,诱使隐于暗处的那些人现身。
可好半晌后,这黑夜之下,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那些人不为所动。
“这么沉得住气?”叶时安摇摇头,说道,“那就由叶某来请你们出来吧。”
话音落下,叶时安猛地一蹬地,天地之力暴动,四散而去,分毫不差地冲向隐于暗处那四人。
那四人转眼之间,就被天地之力震了下来,跌落在地上。
但他们却并无迟疑,朝着远离叶时安的方向,逃窜而去。
“怎么?还想走?”
“都给我回来!”
叶时安手捏天地之力,犹如手中提线一般,用力一拽,将那四人活活拽回。
砰!
那四人应声砸在叶时安身前不远处。
江申朗见逃走无门,索性倒打一耙,率先发难,质问叶时安道:“小哥这是何意?”
“我等不过是途径此地而已,难道还能自由离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