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等到猴年马月去吧。”贺文昌摇摇头,开口道。
贺文昌虽然急于建功立业,但却是个聪明人,看得清时势,明白当下的最优解是什么。
只不过是因为与傅温年关系融洽,才与他抱怨几句,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气而已。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声。
“傅将军!”
“傅镇台!”
“大事不好了!”
刘翰庾一路不敢停歇,他知晓这个时间,傅温年都在这南曲院子,是故马不停蹄直奔此地而来。
在终于见到傅温年后,刘翰庾靠在门框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平复着体内翻涌的气血。
“谁啊?谁他娘的大事不好了?”傅温年骂骂咧咧地转身,喊道,“老子好好的在这听曲儿呢,谁在咒老子!”
傅温年平日里最讨厌的事,就是有人在他找快活,消磨时光的时候打搅他,所以这语气是极为的不悦。
刘翰庾缓过气来后,连滚带爬地到了傅温年身前,急切地说道:“傅将军,快....快发兵,救救刺史大人啊!”
刘翰庾此时此刻哪还顾得上傅温年不悦呀,他家刺史大人已经命悬一线了,他压根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你不是梅刺史身旁那个狗...师爷嘛?”傅温年挑了挑眉,开口问道,“来我这儿干嘛?”
平日私下里,傅温年对梅勇吉身边上的称呼,都是狗腿子,刚才差点就没改过口来,还是贺文昌提醒了他。
“有凶徒在府衙暴起发难!”刘翰庾瞪大双眼,声情并茂,情绪激动地说道。
虽然刘翰庾的神情很是夸张,但却也是事实。
毕竟他为官那么多年,还从未见过有人敢,堂而皇之地在公堂上行凶的,还是当着主政刺史的面,也无所畏惧。
这事儿也是着实将刘翰庾吓坏了,若非是事发突然,断然也不会到政敌那寻求帮助。
与刘翰庾那心慌意乱相比,傅温年则是显得无比气定神闲,优哉悠哉地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后,随口道:“刺史府衙那么多衙役,有什么好怕的,轻轻松松就把凶徒拿下了。”
傅温年是故意这么说的,他当然清楚若非情况紧急,他们处理不了,梅勇吉绝不会让这狗腿子求到自己这里来。
但既然求过来了,傅温年要是不为难一下,都有些说不过去了。
刘翰庾看着傅温年那不慌不忙的态度,连忙开始陈述事情的严重性,说道:“那人有万夫不当之勇,已经打死了好几个衙役了。”
“还请将军速速发兵,援救我家大人,晚了可就来不及了呀!”
事态的急迫性,顿时就一目了然。
但傅温年的表情却是愈发地玩味,给一旁的贺文昌递了个眼神,无声道:“机会....这不就来了嘛!”
傅温年敏锐地意识到,这敢在刺史府衙动手的凶徒,就是他苦等这么多年的机会,一个彻底破局的利刃。
只要那凶徒将梅勇吉杀了,然后再由他傅温年出面,去将那凶徒绳之以法,那名分大义就有了,这西川的局势就尽在掌握了。
刺史一死,藩镇接管稳定局势,实乃合情合理,到那时,长安想再派一个新的刺史过来,就为时已晚了。
这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也能让你等来,老傅可真有你的!”贺文昌心领神会,回了一个眼神,无声道。
此时此刻的贺文昌,比傅温年更加激动,沉寂这么多年,他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这机遇是傅温年的,也是他贺文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