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既然已经动了梅勇吉,那么与之交好的世家,必然也是要铲除的,否则就会是后患无穷。
这个问题,傅温年清楚,叶时安同样也清楚。
“毕竟没有正面冲突,这大白天的去,也不太好,你说是吧?”叶时安舔了舔嘴唇,勾起一丝邪魅,意味深长地开口道,“今晚这月黑风高的,会不会遭贼,谁也说不准呀。”
凡事讲究师出有名,若是傅温年贸然对付孙家,不仅会招致孙家的拼死抵抗,甚至还会落下口实,让其余世家感受到唇亡齿寒。
他们若是一同联起手来,那局面可就不好玩了,现在需要的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掌控局势,迟则生变。
所以谁也不能保证今晚益州城会不会进匪徒,而这匪徒又会不会正巧找上孙家,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这谁又说得好呢?
“少爷圣明。”傅温年抱拳,犹豫道,“还有一事....”
说着傅温年就停了下来,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
“有话就说,你老傅什么时候变得吞吞吐吐,喜欢卖关子了?”叶时安抬拳,在傅温年胸口敲了敲,笑道。
“少爷,你真要保举荀穆为西川刺史嘛?”傅温年深吸一口气,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傅温年大概是想明白了,但又有些不确定,所以需要向叶时安确认一番。
毕竟刺史之位,对于西川来说极为重要,而这荀穆刚刚投效,是否忠心犹未可知。
叶时安淡然一笑,反问道:“你到底是真没看出来,还是又在试探我?”
傅温年闻言,赶忙低头,赔着笑脸,说道:“小的哪敢呀,小的是真没看出来。”
就算是傅温年看明白了些许,但此时此刻他也只能装作真不知,因为这是为臣之道,领导是好脾气,与他关系亲近,但是他不能不识趣。
“还请少爷赐教,以解心中所惑。”
叶时安瞥了眼装蒜的傅温年,一如以往地踹了他一脚,笑道:“装,你给我继续装。”
“你别告诉我,你看不出他真正的用处在哪。”
傅温年能在梅勇吉之下,隐忍多年等待时机,又能在机会降临之时,精准把控将其抓住。
叶时安压根就不信这家伙,会看不出来自己此举到底意欲何为。
傅温年眼见被戳破,装不下去了,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后,开口道:“荀穆乃颍川荀氏之嫡子,奉他为刺史,既有荀氏族人冲锋在前,竭力维护,缓解压力,堵住朝廷之口的同时,又可安民心。”
其实傅温年之言极为含蓄,说得直白些,叶时安之目的,即是重用荀穆,亦是让他来吸引庙堂诸公的火力。
前任刺史梅勇吉就算十恶不赦,那也是司马靖的门生,那老狐狸又怎会轻易咽下这个闷亏,吃下这个失利,将西川拱手相让。
所以需要能与之打擂的势力,顶上前去同司马靖周旋,那么颍川荀氏自然就是不二人选。
“这不就对了,在我这无需藏拙。”叶时安目光变得深邃,笑得意味深长,说道,“派暗子盯住荀穆,用之防之,若无二心,可为心腹,反之,不用我多说了吧?”
与傅温年想的一样,叶时安对荀穆也不是完全的轻信,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荀穆能不能真得到叶时安的信任,就得看他接下来的表现了。
但出乎傅温年意料的是,自家少爷远比以往更加杀伐果断,没有一丝妇人之仁,倒是他多虑了。
“老傅有数,西川不容有失!”傅温年应道。
接下来的部署,傅温年已经有了初步构想,将贺文昌安插到荀穆身边,既可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又能使贺文昌一展胸中抱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