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三家却并未闲着,为确保万无一失,去外地运了数以千计的乞丐回来,趁着这五日加以培训,并都将他们打扮得人模狗样的,做好了筹备工作。
直到第六日,三家心照不宣,在八仙楼的所有店面齐齐发难,那些事先安排好的乞丐,服药后全部在现场发作。
同时为了进一步落井下石,钱丹礼还贴心地安排了人饰演这些乞丐的家眷亲属,去哭去闹去索要赔偿。
顾夜还也没闲着雇佣了不少讼师,去将这潭水彻底搅浑。
郑知弦则是暗地里大肆撒银子,添油加醋,散布谣言,蛊惑人心,使这事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嘉州城的大街小巷。
这六到十日内,八仙楼幕后的改造人,为处理应对这些状况,忙的那叫一个焦头烂额。
那些食物中毒的乞丐,一个比一个难缠。
因为三家看准了八仙楼绝不愿报官,意图私了的心思,所以许诺了他们,能要来多少赔偿,是你们自己的本事,都是你们自己的银子。
正是有了这个许诺,那些乞丐爆发出了极大的积极性与战斗力,誓要从八仙楼身上咬下一块肥肉来。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在叶时安的推波助澜之下,八仙楼的近况,鬼使神差地传到了外地那些给八仙楼放高利贷之人的耳朵。
一个个担忧自己的资金收不回来,争先恐后地赶来嘉州城收债,所以半个月后的今日,才有了如此盛况。
“我知道呀。”叶时安淡然一笑,说道。
“你就知道了?”淮之疑惑道,“我寻思着你这,刚也没人给你汇报呀?”
淮之有些不解,这债主围堵八仙楼之事,是刚才发生不久的事,他知晓之后,就急忙赶了过来。
但叶时安这连个汇报的人都没有,淮之不明白叶时安是如何未卜先知的。
“八仙楼这不是预料之中的事儿嘛?还需要什么汇报呀。”叶时安开口道,“八仙楼能在这种情况下,强挺十五日倒也算是厉害了。”
叶时安没有故弄玄虚,也的确是没人给他汇报。
但给债主散布消息之事,是他亲自安排的,通过对那些人的脚程判断,叶时安也能大致推测出是在今天,不是早上,就是晌午。
结果不多不少,刚好就是在晌午过后了一点点,淮之就过来报喜了。
淮之恍然大悟,继续笑道:“苟延残喘也没什么用,我刚从城东最近的一家回来,你是没亲眼看到那场面,那盛况!”
“要债的债主,前前后后围得水泄不通。”
“还有那口诛笔的百姓,将那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何止一个壮观可言!”
淮之没有夸大其词,这就是他亲眼目睹的事实。
那些债主可不是一般的债主,一个个皆是放高利贷的主儿,这样的人就没好相与的,皆是随身百余个源流境打手,还有十数个神霄境打手。
如果八仙楼敢赖账,那就是一场血腥讨债了。
当然,百姓大多数也是好事之徒,舆论在经过这么久的发酵之后,大家对八仙楼都是恨之入骨。
还有之前被中小酒楼,在看到大哥带头之后,皆想对八仙楼落井下石。
现在的八仙楼,已是墙倒众人推了。
“既然他们敢进行豪赌,自然也得承受会输的代价。”叶时安慵懒地说道,“资金链断裂,无法力挽狂澜,眼睁睁看着自己坠入万劫不复之地,这绝望的滋味,想想都美妙啊!”
八仙楼这本就是一场巨大的豪赌。
赢则家财万贯,一统嘉州。
可惜,这场豪赌终究是输得一塌糊涂,彻底一败涂地,落入万丈深渊,起码几十年内再难翻身。
“哈哈哈哈,今晚我在三里清风摆极桌,可得好好庆祝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淮之大笑道,“畅快,真是扬眉吐气啊!”
半月之前,三里清风被八仙楼打得节节败退,逼入死角,现在局势逆转自然是欣喜若狂的。
但叶时安的脸上,却不见一丝喜悦之色,神情严肃,目光深邃,开口道:“酒楼之危已解,但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