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范今个动手打方宜这丫头,是不是方宜做错了事惹着她了,我看她平日里动手打骂她们也不多,打得也不重。”
“就是,娃子不听话打打就好,手别太狠不是,打坏了还不是自己掏钱给看大夫,多不划算。”
“唉,大丫头多能干多听话啊,怎么能打这么重手,范大娘太过分了。”
“老范一直看不上大媳妇柳芽,一直弹压着她,嫌弃是老大自己看上的,没听她的话娶她娘家侄女。”
有村民爆料,老一辈都知道这事,当时人范老大都在城里成婚了,结果他娘还把他叫回来伺候顺便弄了个娘家侄女过来长住,吓得范老大连夜跑了!
“我说呢,哪家老人不是疼大儿宠小儿,就她范大娘不一样,只宠小儿子。”
“怪不得她不喜欢孙女,好在柳芽也不是好欺负的,敢和她干起来,不然这几个女娃怕都活不下来。”
村民们聊得热火朝天,对范二媳妇口中晕死的大丫方宜充满了同情,却又只是同情,并不觉得被长辈打骂有什么,只是这次手重了罢了。
她们的思想已经固化,习惯了男人打女人,习惯了长辈教训晚辈无错,习惯了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男娃是宝,女娃是草。习惯了儿媳妇是这个家的外人,可以欺压打骂,哪怕她自己曾经也是别人的儿媳妇,受婆婆欺侮,依然将她受过的苦与难传递。
民生的愚昧建立在群众的无知之上,要想打破它就得长久的坚持传播新的健康的思想。
“范二媳妇,你家究竟怎么回事,大禾那小子也说不清楚。”
村长跑来的急,喘着粗气满头湿汗的借着看热闹的人的手臂使力挤到人群前面,五六十岁的人了,猛的一阵疾跑,心跳的厉害,差点当场给他没了!
“病人在哪里,让开让开,我进去看看。”
刘郎中也是个小老头,精瘦精瘦的身体看起来不错,至少比同个年龄的刘村长好,额头上也有一点点虚汗,但也没像他那样大喘着气,就怕一口气上不来了。
看热闹的村民见刘郎中来了,不等他发火亲自扒开人群就有热心人带着他挤了进去。
以前发生过村民围堵在急需救治的病人门口,害刘郎中挤不进去施救,耽误了医治的最佳时辰,导致他的病人没了。
经过刘郎中的推断,只要他不被人阻隔在门口能及时给予止血包扎,那个病人其实不用死去。
知道结果的病人家属气疯了,拎起扁担就朝看热闹的村民胡乱劈砍,在场的刘郎中也不阻止,就静静的看着几个汉子被扁担敲在背上、肩上,吓得众人鸡飞狗跳的逃离。
更绝的是刘郎中检查他们伤情后不给这几人治病施针,治疗淤伤淤血的草药都不给,让他们慢慢的等瘀血红肿散去!
疯狂的家属最后还是被刘郎中和村长一起压制住的,但是自此以后,刘郎中一看到人群聚集在一起,阻隔他救人的路,他就会在救治了病人后出来大声斥骂。
他读过私塾也拜过师傅,骂人不带脏字的水平和医术一样高,能一天不歇气的堵在门口骂人,直到挨骂的人抬不起头认错,保证下次不敢才停止。
这这样的事发生过两三次后,再也没人敢堵刘郎中的路了,都怕了他的骂功,更怕他使脾气不给治小病,治大病下药时给多多的黄连苦草臭草,那可怖的味道让人根本无法咽下药汤。
钟燕没理刘村长,上前扯着刘郎中就进了西屋,昏暗的屋里几人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就像是定格在纸上一样。
掀开门帘就看到这诡异的一幕,刘郎中吓得脚步都顿住,往后退了两小步背抵在门框上,太他妈吓人了,他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