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黑发散落在床帏之间,一身红色的刺绣薄纱勾勒出动人的曲线,也染红了傅子旭的眼。
杀了他……杀了他……活剐下来……杀了他……
“你若再敢向前一步,我便杀了他!”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突然说出了和自己相同的想法。
意识汇拢,傅子旭定睛细看,这才发现原来林涵的手正死死掐进了祁王的脖子。
而祁王的双臂无意识的搭落在床铺上,下巴也被人卸了关节,口舌大张着,口水流了满面。
原先愤怒到想要毁了所有的念头突然消散,内心如同擂鼓一般响动,似要挣脱胸膛。
“咚……咚咚……咚……咚咚……”
“他本就该死,只是不要脏了你的手。”
林涵闻言却不信他,依旧勉力支撑着。
俯首喘息着说不出话来,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些什么。
傅子旭自小在宫中长大,稍稍思索便知晓这些香薰中隐藏着的腌臜手段。
他从小就用药物调理过,普通的药物对于他来说根本不起作用,再加上他特意屏息而至,自然无所影响。
但是林涵不一样,她一直身处此处,能一力卸了祁王关节,胁持支撑到现在已是强虏之末了。
傅子旭想要上前,却再一次被林涵喝退。
见林涵对自己根本毫无相信,傅子旭极不情愿地开口道:“是济川让我来救你的。”
济川是顾洲的表字,为顾洲师长所赐。
“洲”是水中的陆地,“济川”意为渡河,也被比喻辅助帝王。
顾洲师长一为祝愿顾洲可以渡过人生苦海,行舟上岸。二为期许顾洲可以一展宏图,位极人臣。
而表字一般是亲密的人才会互相告知称呼的。
林涵闻言终于不再如之前那般抗拒,傅子旭也就趁机上前,将脱了力的林涵揽入怀中。
林涵的身量小,整个人没了骨头似的落在了傅子旭怀中。
嗅到甘甜清冽的味道,满身燥热的林涵攥着傅子旭的衣衫,将整个头埋在他的胸膛。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又重重地呼了出来,烫得傅子旭心尖一颤。
“打晕我……我中了药……”药力汹涌而持续地发作起来,林涵只觉自己已然神思混沌,支撑不了多久了。
傅子旭依言照做,失了力的林涵便全然陷入了傅子旭的怀抱当中。
匆匆赶到的吉安眼见的递上披风,让傅子旭遮掩住林涵的身形抱出院去。
院外,叶文松已经在候着了:“主子,马车已经在停在后门了。”
今日傅子旭打将上门,面子功夫,留在这里的吉安自然会处理妥当。
当然,见傅子旭的神色,祁王府上下一干人等还有没有命去要着面子还是两说。
这马车候在后门还是为了林涵的声誉着想。
傅子旭依言上了马车,轻轻掀开披风,满脸潮红昏迷不醒的林涵就那么全无防备地躺在自己怀中。
颤抖着摸上了林涵的眉骨、耳蜗、脖颈、锁骨、肩头,甚至连指缝间的凹陷也一遍一遍的摩挲。
他如同一个瘾君子一般,死死地俯首在自己的宝物面前。
似要将其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却又害怕弄痛了对方,紧绷的四肢传来酸胀的痛楚却又死死地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