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岗寨大胜张须陀的消息,不几天便已传遍天下,天下俱是震惊,各路人马纷纷来投,瓦岗寨顿时力量空前大涨,不多久便拥有了三四十万的人马。
杨天鹏从中挑出了二十万左右的精壮,日夜训练,而剩下的老弱之人,全部安排在荥阳一带屯田。
月色晖照,天气炎热,但杨广却如身处冰川,他在殿前已经呆坐了一夜,身体抖震,泪水不断地流下。
自从传来张须陀战死的消息,杨广便瞬时苍老了,头上的黑发竟是一夜白头。
张须陀战死,而王世充不奉旨意,杨广所倚仗的力量俱无,天下烽烟四起,隋朝江山易改似就在眼前,杨广更是有心无力。
杨广就这样神情呆滞的坐在殿前的阶梯上,宫女太监离得远远的,曾有一位跟随了杨广几十年的老太监上前相劝,但被杨广挥掌打了一个耳光后,便再无人敢上前。
天色渐渐微亮,天边的朝霞夺目耀眼,天空中一道黄影闪过,只见一只小小的黄雀停在了杨广跟前的阶梯上,侧着个小小的脑袋,仰望着杨广。
杨广擦干脸上的泪水,对着黄雀苦笑道:“小雀呀小雀,你比联快乐多了。”
黄雀似是听懂了杨广的说话,跳了起来,展开双翅,向天空飞去。
杨广望着黄雀飞远,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道温柔的声音:“皇上,你一夜未睡了,回去休息一下吧?”说完,一只柔软的手掌握住了杨广的手掌,来的原来是萧皇后。
宫女太监不敢上前打扰杨广,但又怕杨广出事,于是去将情况报给萧皇后,萧皇后才赶了过来。
萧皇后望着六神无主,一夜白头的杨广,心中感到一阵的悲哀,握着杨广的手劝道:“皇上,身体要紧,去体息一下吧?其他的事待后再理,好吗?”
杨广点了点头,扶着萧皇后,向后宫而去。
罗士信等人在去崔家村的半途中便已闻到张须陀战死的消息。一行人悲愤欲绝,一路上披麻戴孝,晓行夜缩,十多天后才来到了崔家村。
李成沣听到张须陀的死讯,自是伤感,而当罗士信口中说到瓦岗寨的主帅是杨天鹏的时候,李成沣跳了起来,怒目圆睁,口中怒道:“杨天鹏这奸贼,他竟在瓦岗寨!”
罗士信见李成沣如此模样,问道:“成沣,你认识杨天鹏?”
李成沣长吁一口气道:“不但认识,而且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去扬州,本就是为了寻他。”
李成沣静静地寻思了一番,然后着人将刘公梓和余秋荣等人叫到了一起,待众人坐下。
李成沣道:“士信,请你将大海寺张通守和李密这一战的经过详细地描述一遍。我们认真参详一下。”
罗士信见李成沣隆重其事,倒也不隐瞒,将大海寺的战事从头到尾,详细地描述了一遍。
李成沣听到李密身亡,程咬金主事瓦岗寨,现在已经陈兵二十万之后,神情恍惚了一下。然后仰起头来,思考了起来。
众人见李成沣神色不定,俱不敢打扰,也只好静静地坐着。
李成沣思考了大半个时辰,才缓缓地道:“不瞒各位,杨天鹏其实是我的师兄,我和他一起习武八年,他这个人冷酷无比,但又很果断。”众人听到杨天鹏是李成沣的师兄,俱惊讶。
李成沣继续道:“他上到瓦岗,已经起了争霸天下的念头,否则,以他的聪明才智,完全可以做个富家翁逍遥自在。也不是自我诽谤,其实他的能力在我之上。如果瓦岗寨被他经营几年,这天下只怕无人能敌。”
又道:“如果他了解崔家村的情况,只怕很快就会发兵万安。”刘公梓奇道:“成沣,崔家村不是什么重要之地,他会来吗?”
李成沣苦笑道:“如果只是我在这里,他可能会避之不及,但如果他知道这里的一物,则百分百会发兵来犯。”
罗士信问道:“崔家村有何物对他这么有吸引力?”
刘公梓和余秋荣等人对望一眼,齐声道:“玉米?”
李成沣点了点头道:“如果杨天鹏得了玉米种子,不出三年,瓦岗便可养兵百万,到了那个时候,天下只怕无人可敌。”见罗士信疑惑,李成沣又道:“这玉米产量极高,一年二熟,亩产可达千斤,且不拣土地,山坡旱地皆可种植,而且旱涝保收。”
罗士信恍然大悟,这个朝代农田出产极低,亩产只有二三百斤左右,而且又要靠天吃饭,如果有李成沣所说的这种作物,不要说杨天鹏,天下人都会来抢。
李成沣接着道:“除了崔家村附近,别人可能不知玉米的好处,但杨天鹏绝对知道,因此,我们要未雨绸缪,早作打算。”
众人沉默了起来,俱在沉思。
李成沣吩咐人去煮了一盘玉米面条和十多个窝窝头出来,对着罗士信说道:“士信,这就是玉米做成的,你尝下。”
罗士信拿起窝窝头吃了几口,只觉香甜可口,又吃了一碗面条,然后道:“这玉米比起小麦,口味不差多少,也很填肚。”
罗士信吃着吃着,忽然心中一动,道:“成沣,我有个法子,不知可不可行?”他接着道:“可否留下一点必要的种子,其他所有的玉米全部磨成粉,如有不则,带着种子避过就行,各位认为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