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沣等也不再逗留,三人向着山下而去。
望着李成沣等人消失在夜色中,董公公的心中叹道:“此子的武功盖世,黄雀人员虽众,却无一人是他的敌手,难怪老皇爷会如此慎重。”
他静静地坐在地上,心中的思绪万千,几十年来的景象在脑海中不断涌现,良久,见天边已渐渐泛白,黎明将至,他才站了起来,喃喃道:“老皇爷,奴才已武功尽失,现在废人一个了,请恕奴才不能再为你效力了。”说完,摸索着下了捺山,慢慢的出了扬州,望南而去。
崔学军抱着昏迷不醒的陈江瑶,被李成沣抓住腰带从破洞中抛出,他站在屋顶上,见到火光冲天,周围人影涌涌,当下分辨了一下方向,飞身从殿上向外跃下。
刚刚落到地上,已有两柄钢刀当头劈来,崔学军脚步快速踏前,从两柄刀中间穿过,他的左手轻挥,匕首刺入了右边的一名黑衣大汉的背后,然后左脚向后踢出,“啪”的踢在了左边的黑衣大汉的后脑,当场便将该黑衣大踢得晕了过去。
崔学军解决了拦在前面的敌人,快速的向着皇宫的围墙冲去。刚刚走了十多步,只听到背后声响,一名黑衣大汉凌空飞起,一杆长枪已向着他的背后刺来。
崔学军也不回首,左脚忽然向后踢出,呯的踢在了长枪的枪杆上,持枪的大汉长枪被踢中,顺着力的方向,身体转了一圈,长枪也被抡了一圈,枪杆向着崔学军的腰间扫去。
崔学军右手抱着陈江瑶,只能是空出左手拿着匕首,舒展起来本就不是很方便,现在见黑衣大汉要将自己缠住,而周围又是人头涌涌,已有几个人向着自己扑来,当下双脚一顿,身形已跃了起来,脚尖在长枪的枪杆上连点,倏的来到了大汉的身前,崔学军的右脚踢出,闪电般踢在了该大汉的下巴,将他踢得向后飞起。
崔学军身形不停,继续向着墙边抢去,身后吆喝声四起,已有几人向他追来。
崔学军刚刚去到围墙边,忽然耳中传来一阵马碲声,一队人马已向着这个方向而来,接着嚯嚯嚯的破风声响起,一阵箭雨向着他们射来。
几声惨叫声过后,向着崔学军追来的几名大汉已被射成了刺猬,崔学军抱着陈江瑶往地上一滚,避过利箭,他不敢再往墙上攀去,只得沿着围墙边向前面冲去。
这队人马却是宇文化及带入宫中平乱的兵马,见崔学军弯着身体在墙边走远,倒也不再追赶,在一名将领的带领下直扑清心宫。
崔学军沿着围墙边向前走了两里左右,耳中的厮杀声渐渐远去,这时怀抱着的陈江瑶呻吟了两声,已醒了过来,她睁开双眼,茫然的望了一眼抱着自己的男子,这才认出是崔学军,心中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当下轻声说道:“崔公子,怎么你也…在这里?”刚刚说完,只觉得背后剧痛,竟又昏迷了过去。
崔学军的心中大急,轻轻地摇了几下陈江瑶,口中说道:“陈姑娘,你醒醒,陈姑娘…”他见陈江瑶依然是毫无反应,于是张眼四望,只见前面不远处有座宫殿,宫殿内黑漆漆的没有一点亮光,当下抱着陈江瑶轻手轻脚地摸了过去,去到殿前,却发现殿门外倒着几具无头的尸体,周围静悄悄的。
崔学军也不多想,推开殿门小心翼翼地入了殿内,这殿极大,但却是空无一人,他见后面有房间,于是推门入去,在朦胧中,发现房内有一张大床,而床上竟然躺着一位浑身赤裸的女尸。
这大殿正是杨浩的寝宫,而床上的女尸则是被杨浩捏死了的元姬。
当时杨浩被程二娘救走,守在周围的守卫全都追了上去,所以这宫殿内才会空无一人。
崔学军的眼睛渐渐的适应了黑暗,他打量了一下房间,发现房内的大床边还有一张小的躺床,而旁边则是一排巨大的柜子。
于是他轻轻地将陈江瑶抱到小躺床上放下,陈江瑶的身体刚被放着躺下,触动到了背后的伤处,一下子痛得醒了过来,忍不住又呻吟了几声。
崔学军见到陈江瑶转醒,连忙问道:“陈姑娘,你伤到哪里了?”
陈江瑶听到是崔学军的声音,虽不知自己身处何方,但想来已经脱离险境,当下轻声说道:“崔公子,我背后被打了一掌,骨头可能断了,我怀中有药膏,请你帮我拿出来敷到伤处。”
听到陈江瑶身上有药膏,崔学军也顾不得男女之别了,当下小声地说道:“陈姑娘,得罪了!”说完,伸手入到陈江瑶的怀中,很快便从她的腰间摸索到了一个瓶子,连忙拿了出来,然后问道:“陈姑娘,是这瓶吗?”
陈江瑶此时的心中犹如小鹿乱撞,良久她才轻声道:“是这瓶,麻烦崔公子帮我敷到背后。”
崔学军掀起陈江瑶背后的衣服,露出一片光滑的肌肤来,在陈江瑶的指引下将大半瓶的膏药擦在她的伤处,做完这一切,崔学军已经大汗淋头,晃如做了什么沉重的工作似的。
药膏敷到伤处,陈江瑶只觉背后一阵清凉,疼痛也减轻了许多。
此时殿外脚步声响起,吱的一声,有人将殿门推开,几个人举着火把行入了殿中。
扬州城内喧哗吵闹了一夜,到了黎明才静了下来,清心宫已烧成了白地,待明火扑灭,宇文化及派人入去搜索,只在废墟中发现了几十具的白骨。
宇文化及回到府中,发现在正厅的桌子上竟然摆着一颗首级,这首级还滴着鲜血,双目圆睁,满脸的惊恐,正是杨浩的头颅。
望着桌面上的首级,宇文化及的脸上神情阴晴不定,心中更是惊怒交加,他虽不知是谁人将杨浩的首级摆在这里,但这警告的意味自是不宜明言。
宇文化及呆呆地坐在厅中,良久不语,忽然他站了起来,对着身边的随从说道:“快去将厨房洗碗的那位老夫人请了过来。”那位随从愕然问道:“相爷,洗碗的老夫人?是哪位夫人呀?”
宇文化及的心中大怒,挥手就要向那随从的脸上扇去,扇到半途,他的手掌定了定,接着慢慢的放了下来,轻声说道:“还是本相去请吧!”
来到了厨房门外,宇文化及轻轻地敲了敲门,恭敬地道:“老夫人,宇文化及求见!”